單手執劍,雙目一眯,忽然詠出了一首短詩,聲音不大,卻極具穿透力,冰冷的節奏藉著劍吟向文森特湧去,猶如無形的荊刺。
文森特恍若未聞,劍脊的亮光猛然一閃,如同一葉尖舟,分浪而行。
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
克倫威爾雙眉一皺,再次詠誦了一首十四行詩,詩的篇幅比方才的那首要長,然而節奏卻更緊湊,聲調也更低沉,彷彿是午夜教堂裡的懺悔,墳墓中的嗚咽。“撲啦啦”,一陣翅膀急速揮動的聲音在二人的耳邊響起,旁邊幾棵樹上的小鳥被克倫威爾的朗誦所驚醒,驚惶地離開了鳥巢,盤旋上了天空。
文森特的身形一窒,腳步似乎慢了下來。
克倫威爾的面容剛剛浮現一絲冷笑,旋即便凝滯在了唇角邊:儘管比方才顯得有些吃力,文森特依舊邁出了下一步。
腳步聲漸漸近了,它重重地踏在冬日堅硬的凍土上,也似乎踏在了克倫威爾的心絃上。望著文森特劍光後面穩健而銳利的雙眸,克倫威爾的眼中突然閃過了一絲驚慌,雖然少了劍詩的輔助,但他還有高超的劍術,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經過了這麼多沒有失敗的年月,他的後背今晚卻第一次感到涼颼颼的感覺。
文森特停住了腳步,額頭隱隱有汗痕,但執劍的手依舊乾燥而穩定。彼此的距離只有十步之遙了,這是一個理想的攻擊範圍。
克倫威爾方才輕狂的面容已經凝重了起來,長劍斜斜地指向文森特,全身的肌肉都已繃緊,如臨大敵。
“克倫威爾,知道為什麼劍術能夠經過千百年時光的洗禮,卻依舊能繼承下來嗎?”文森特忽然開口問道。
克倫威爾盯著文森特,他沒有餘暇分神,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那是因為,在劍的世界裡,人的汗水與努力可以戰勝天賦和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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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恩一愣,道:“你要問什麼事?”
蕭特凝視著巍恩的臉龐,不知為何,潔白如玉的臉頰悄悄地湧上了兩朵紅雲,方才的鎮定自若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我……我想問你,安頓好了災民,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巍恩奇道:“接下來?我還沒想呢,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你好好想想。”
巍恩眼珠子一轉,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呵呵一笑:“我知道了,接下來,咱們應該前往愛麗舍行宮拜見範德親王,我未來的岳父。”
蕭特一聽,神情大羞:“什麼岳父,淨胡說,我還沒決定要嫁給你呢。”
巍恩微微一怔,柔聲道:“你說的也是,這樣吧,我考慮一下……”
蕭特聽了,急道:“你考慮什麼?”
巍恩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地一笑:“不瞞你說,我還真不太懂如何求婚,這些規矩我得去請教請教。”
蕭特白了他一眼:“這就是你要考慮的事?你打算向誰請教?”
“還能有誰?事關皇家禮儀,我只能向杜德克男爵求教了。”
蕭特唇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巍恩,你不要考慮太多,我心裡有你就足夠了,我從來不在乎什麼儀式規矩。”
巍恩聽完,心裡一陣感動,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帳篷燭光搖曳,一絲微妙的情緒暗暗湧動在二人的心間。
巍恩覺得臉上有些發燒,輕聲咳嗽了一下,道:“蕭特,我先回去了,你也趕緊休息吧。”
蕭特的眸子裡飛速地抹過一絲失望之色,道:“你想回去睡覺了?”
“哦,你傷還沒完全好,需要充分的休息,已經這麼晚了,我就不打擾你了。”
蕭特咬了咬嘴唇,看著巍恩站起身向外走去,卻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讓他留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