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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頭兒,沒兵。魏海烽只要一想到這一層,他就興味索然。他現在既沒浪漫的心情,也沒浪漫的需求,自己還一腦門子官司呢,哪有心思接劉冬兒的小飛眼兒?

不過顧及著劉冬兒是個女孩子,所以,魏海烽不好明說,只能躲。他躲的方式很特別,不是把自己藏起來,而是把自己直接暴露到大庭廣眾之下,結果沒有想到,人家劉冬兒越是困難越向前,壓力面前,毫無懼色,反而是把魏海烽逼得面紅耳赤弄巧成拙裡外不是人。比如劉冬兒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從後面一下子捂住魏海烽的眼睛,然後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按道理說,二十一歲的女孩年紀也不算小了,如果出席校園舞會,基本上已經屬於師奶一級。但放到社會上,二十一歲還是非常非常年輕,年輕得像剛出鍋的饅頭,雪白雪白的,冒著熱氣兒,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下。其實,劉冬兒在同齡女孩子中不算太打眼,但是現在,她是穿梭於一群西服革履的中年人中間——她的面板薄薄的,透亮的;眼睛細細的,彎彎的;她愛笑,一笑,露出半口漂亮的牙,那牙整整齊齊乾乾淨淨,一看就知道帶過牙箍,是那種矯正過的整齊,像城市綠化帶。

劉冬兒活潑得像一隻小松鼠,在一群中老年男人的目光中跳來跳去——往往一個場合只要有她,就充滿歡聲笑語,就連最拘謹的專家也變得幽默起來。她頭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尊貴——在校園裡,只有校花系花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她在這裡享受到了。在同齡人中,青春是不值錢的,尤其在學校裡,每年都有更年輕的一批入校,每年到新生註冊的時候,全校男生就會莫名其妙地興奮起來,他們自告奮勇去報名接站,往往面孔漂亮眉目新穎的女生面前會站一個排的義務兵,爭著幫她提行李,擁著她浩浩蕩蕩去宿舍。劉冬兒記得很清楚,她當年和一個漂亮得要死要活的女孩子一起出站,人家尊貴得跟個公主似的,被一群男生包圍著,自己只象徵性地拎一個最小的手提包上了校車,而她則守著一床被子兩箱行李聽老師緊著對那批“公主護衛隊”喊:“你們男同學,過來幾個這邊……”

她並不是不好看,只是普通了一點點,但在年輕的男孩子眼中,那一點點就不是一點點,而是天壤之別。也不是沒有男生追她,但是那些追她的男生,她並不太上心。她既不說不,也不說是,她就那麼拿捏著,既不讓他們迅速撤退,也不讓他們輕易得手。她想——你們只不過是自己條件不好,不敢追自己喜歡的,想拿我將就。做夢吧!

劉冬兒對魏海烽確實有很多幻想,但這些幻想裡從來不包括嫁給他——她才二十一歲,嫁什麼人這個問題,還不是當前的首要問題。她面臨畢業,如果一切順利,畢業以後應該能投入老先生王友善門下,那樣她就是魏海烽正兒八經的同門師妹了。她已經感覺到,這事兒十有八九是板上釘釘了——老先生鬆了口,幾次有意無意地暗示她,只要外語過了線,就一定要她。外語過線還不容易嗎?現在研究生又要讀三年,劉冬兒根本懶得想三年以後的事兒,她現在最想的就是能和魏海烽在一起,只是簡簡單單地在一起,沒有承諾沒有未來,只要在一起就可以。她不是沒看出魏海烽躲她,但是她就喜歡他的躲——劉冬兒的思維模式和魏海烽的不一樣。劉冬兒想,他之所以躲,是因為他已經結婚,他自卑,他害怕承擔責任,如果我能讓他明白,我並不在乎他這一點呢?

她開始變本加厲,加大追求力度。

這天中午,劉冬兒忽然就瘋瘋癲癲披頭散髮地跑進餐廳,她繞過好幾張桌子,衝著魏海烽直撲過來——她把纖纖玉指一伸伸到魏海烽的眼皮底下,對魏海烽說“我疼”,說得嬌滴滴的,還配合著一張嘟著的嘴和輕輕扭了幾扭的小腰。

這次魏海烽是躲不掉了——他替她拔了刺,當著所有人的面。

劉冬兒的頭髮垂下來,不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