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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為離婚成本太高,不拒絕是還有一顆不死的心,不主動是怕承擔責任。”劉冬兒說話的腔調像一個調皮的小姑娘,但魏海烽知道她是裝出來的無所謂。這樣也好,他既不為自己辯駁,也不點穿她。回到酒店,洗過澡躺床上,魏海烽想起陶愛華平常總掛在嘴上的一句話:“現在的女孩子,比起我們那個時候,不知道強多少倍。”

海烽想,真是這樣。他原本以為劉冬兒怎麼著也得跟他哭哭啼啼一陣子,哪裡想到竟然就這樣完事了,海烽在如釋重負的同時,也有幾分失落。

魏海烽不勝其煩,不僅是煩陶愛華的絮叨,還煩這些爛事兒——他感到自己人生的大部分時間全充斥著這些雞零狗碎的爛事兒。魏海烽做不到完全不聞不問,但聞和問,不僅要搭時間搭精力絞盡腦汁,有的時候還要搭進心情,弄不好還會惹火上身。

第二部: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但對於魏海烽和陶愛華來說,這條規律完全不適用。

魏海烽一進家門,就見陶愛華陰沉著個臉,見到他連個笑模樣也沒有。陶愛華在省人民醫院做護士長,乾乾瘦瘦,整天板著一張臉,動不動就訓人,新來的小護士臉皮稍微薄點的,輕輕鬆鬆就能被她訓哭。其實,陶愛華並不喜歡訓人,把人家訓哭了,她心裡比哭的人更難受。但陶愛華要強慣了,不僅自己做事情半點懶不肯偷,而且也容不得別人有絲毫的馬虎。

據說陶愛華年輕的時候也算是醫院的“五朵金花”,漂亮得能給男病人當止痛藥使,那時候她脾氣也好,說話輕聲細語的,常常臉紅,哪兒像現在?陶愛華並不是不知道自己科裡那些小護士背後說她什麼,有說她有病的,也有說她長得就跟“三查七對”似的。可陶愛華沒辦法,她是護士長,她不“三查七對”誰“三查七對”?

魏海烽放下行李,在心裡沉重地嘆了口氣。陶愛華最煩他出門,他不出門,還能買菜做飯搭把手,陶愛華下班還可以吃個現成;他一出門,裡裡外外一攤子事就都落在陶愛華頭上,也是奔四十的女人了,生活的重擔撲面而來,不是不勇於承擔,確實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魏海烽不是不體諒陶愛華這一點,但一進門就見她冰著一張臉,心裡的那點體諒瞬間就演變成了不滿。兩口子過日子,誰欠誰的?他最恨別人給他臉色看。但他忍了。

這幾年,魏海烽的家庭地位連年下跌,他自己也知道,不能全怨陶愛華。陶愛華並不是一個勢利的女人,但她過得不痛快,一個過得不痛快的女人,你能要求她每天高興得跟個哈巴狗似的嗎?再說,陶愛華是自己老婆,又不是賓館服務員,不能因為人家沒有給你笑臉,你就投訴;更何況,在一個家裡,你要投訴,上哪兒投訴去?

飛機晚點,魏海烽是坐機場大巴到市裡,然後又換乘公共汽車才到的家。他這個級別,跟單位要車不是不行,但他不願意沒事找事。公家的便宜不是隨便佔得的。單位那些小車司機,一個比一個勢利。魏海烽要車,他們要是不想來,幾句就給他搪塞了。你一個辦公室主任,能有什麼急事兒?過來接你,你得領情,不來接,你也說不出什麼來,就是說出什麼來又怎麼樣?他們是司機,又不是機關幹部,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魏海烽得注意影響,人家根本就沒什麼影響需要注意。更何況,司機班一向跟廳領導近水樓臺,背後給你扎一針,順手得很。

早幾年,有一次魏海烽去省裡開會,他打電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