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巡檢朝王承恩抱拳道:“下官是這上海縣土生土長之人,下官身後便是家人老婆孩子!若下官退縮,城破之後,海寇們定不能饒過她們…”
“是啊!不能退縮…”王承恩再次嘆了口氣,若是讓海盜破城,自己的理想,自己身後的女人容容,還有那泡到半茬的柳如是…絕對不能讓海盜破城!絕對不能死!
城破是死,抵抗不一定還有希望!
王承恩搖頭苦笑道:“陸大人軍中要多兩個能戰鬥者了!呵呵!”
陸巡檢隨即明白了王承恩的話,忙躬身道:“卑職不敢讓兩位公公以身犯險,請兩位公公且回驛站休息,下官但有一口氣在,絕不讓海寇進到城內!”
王承恩對陸巡檢的話不置可否,躬身在一具屍體旁撿起一把帶血跡的戰刀,在屍體上抹掉血跡。
“王公公——”陸巡檢欲言又止。
“主子!”衛大同匆匆在王承恩身邊道:“咱們不是還有三百武監在驛站守護著…”
“啊!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王承恩猛拍自己腦袋,暗恨自己怎麼一開戰就把什麼都忘記了,王承恩呀王承恩,你怎麼在戰場上跟個呆瓜一樣!
“衛大同,你速回驛站,將武監留下五十給容容,若是城破,一定要叫這些兒郎們護著容容拼死突圍出去,快去!”
“是!”衛大同片刻不停,匆忙下了城牆朝驛站而去。
王承恩竟然跨上城牆,居高背對著城外而站,高喝道:“這城裡都***是自己親人,你們能看著自己老婆姐妹落在這群海寇手上被**嗎——日他娘,就是死也不能讓這群海寇進城!從此刻起,宰一個海盜賞白銀五十兩!”
這群兵卒本就是上海當地人,誰沒有老婆姐妹在城中,誰沒有家在城中?不需要王承恩多表演,光王承恩這個顯貴竟然站在第一線守城,已經讓這些兵卒們燃起了熊熊鬥志!
“殺海寇——衛家園——!”陸巡檢高唱道。
“殺海寇——衛家園——!”剩下的兵卒們高喝,群情激昂!
“轟——轟——”
現實總是很殘酷,就在城牆上的兵卒們才被王承恩的演說調動起高昂的戰意,海盜船的第二撥炮擊開始。彈yao的火光將整座上海縣城池的天空印得紅光一片,殺戮再次上演!
王承恩本來戰在城牆上,差點被一炮給炸個正著,陸巡檢急忙扶下王承恩躲進了掩體。炮聲漸緩,海盜們開始第二次強行登城。
“殺——”
“殺——”
火器放完,白刃相搏!
不管城牆上的兵卒們戰意如何高昂,實力決定了這場戰鬥的勝負。一方是經常殺戮掠奪百練成精的海盜,一方是沒有戰鬥力的新兵蛋子,高下幾乎立判。攻城的海盜,已經佔據了城牆的半邊,上海縣明軍被屠殺乾淨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王承恩點燃的短鳥銃一槍砰掉一個朝他砍殺上來的海盜,正待填充彈yao來第二槍,一個海盜舉著一把開山大板斧,朝王承恩直劈過來,避無可避,王承恩只得丟掉手中的短鳥銃,雙手握著一隻手上的戰刀奮力一架。
“鐺——”
兵器相撞,王承恩頓時眼冒金星!
這莽漢的力道加上怕有好幾十斤的大板斧,這一下少說上百斤力道。王承恩渾身骨架跟散了一般,雙手虎口都被震裂開來鮮血直流,沿著握刀的手指間滴下。手中的戰刀更是抵受不住力道,刀背反磕在自己左肩膀上,只聽一聲細不可聞的‘咯吱’聲,王承恩的左肩膀鎖骨給自己手中的刀給生生磕斷!
好在王承恩腦袋臨機偏了一下,要不刀背會直接磕在王承恩腦袋上!
“啊——”王承恩淒厲地慘號著,這傷比上次後背的劍傷還要疼痛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