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不著……”
嶽青綾寒聲以對,忍不住腳下蹌了一蹌。
雖說是力持鎮定,卻未能逃過姓趙的小老人眼下,兒啼樣地發出了一聲怪笑。
“小心著點兒,大姑娘!十萬大山一直是你爺爺的地盤……你可把這個小皇帝給看緊了,礙不著爺爺明天后天心裡一高興,還會再來,咱們走著瞧吧!”
話聲一頓,雙膝力磕,小毛驢陡地前躥,瞬息間消逝無蹤。
眼看著姓趙的矮小老人如飛而逝,這一面嶽青綾竟似支援不住,身子一晃“噗”地坐了下來。
錢起、宮天保正扶著昏迷的朱允炷,聞聲一驚,只見嶽青綾面色蒼白,冷汗淋漓,不由嚇了一跳。
“大姑娘……你……怎麼了?”
嶽青綾慘然地由地上站起,扶住青石把身子站直。
“先生怎麼樣?你們把他抬過來……”
錢起應了一聲,宮天保嘆了聲“唉!”
皇上朱允炷像喝醉了一樣,一攤泥似地賴在地上,口裡唔語不清,多是胡言亂語。
“晤……好看……好香……”
一雙睡眼半睜半閉,嘴角斜牽,一直傻笑,仍似貪戀那隻“香手”。
宮天保吃驚地說:“先生……他……這怎麼辦好才?”
嶽青綾伸出兩根手指頭,仔細地分著朱允炷的眉發,但總是看不清,眼前模糊。回頭對宮天保說:“宮師傅,你幫我看看先生兩眉間有什麼沒有?”
宮天保忙上前,低頭仔細向朱允炷眉間察看。
“嶽姑娘你也來了,來……來……讓我親一個。”
說著說著,他的手就不老實起來,一下子抓住了嶽青綾的手,又親又聞,更像要往大姑娘身上偎。嶽青綾又羞又窘,卻是臉色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宮天保費了半天的事,才算看清楚了。
“奇怪了……”他說:“先生兩眉當中有一道紅線,真的,一道紅線……”
“什麼紅線?……啊……好香的手,好香的手……”
一面說,朱允炷捧著嶽青綾的手,直親得“嘖嘖”作響。這番動作,直看得宮、錢二人好生尷尬,偏偏嶽青綾一反常態,競而不思掙脫,一任對方在自己的玉手上百般溫存。
“先生他知覺迷失,他自己不知道他在幹些什麼!……看樣子……病得不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嶽姑娘你看看……要怎麼救救先生才好?”
“都是那東西作的怪!”
嶽青綾偏過頭,向著那邊地上看了一眼。
錢起趕忙過去,把先時遺留在地的那枚形若“玉手”的果子撿起來,送到嶽青綾面前。
“喏——就是這玩藝惹的禍!”
嶽青綾轉過來看了一眼,點點頭道:“我知道!”隨手丟擲,撞著石頭,“波!”
地崩裂而開,淌出了一地看似既稠又粘的汁液,顏色卻是粉紅顏色。
嶽青綾皺了一下眉毛,冷冷說道:“果然是它,喪心果!好可恨的東西……”
“什麼是喪心果?”
“我也只是聽說過!”嶽青綾說:“聽說這種果子產在雲貴深山絕谷,終年不見天日,藥性淫惡,一經中人,重者喪心病狂而死,輕者也能令人昏睡不醒……”
說時頓了一頓,轉眼看向朱允炆道:“……就像先生這樣,不過是嗅著了一點,就變成了這樣……不要緊,一會兒就會好的!”
說到這裡,終於忍不住身上的痛楚,輕輕哼了一聲,身子晃了一晃,緩緩坐了下來。
“大姑娘……你……”
宮天保睜大了眼睛,瞪著對方蒼白流汗的臉,忽似警覺到對方的動作有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