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驚。
若不是嶽青綾眼前說起,誰也不會想到那個騎在小毛驢上,狀至瀟灑,面相和藹的小老頭兒,竟然會是個黑道獨行巨寇。
卻是“趙白雲”這個名字,宮、錢二位顯然前所未聞,還是第一次聽過,一時神色駭異,面現不解。
“聽我爹爹說,這個人一向橫行出沒在雲貴深山,人稱‘虎爪山王’……來無影,去無蹤,為人詭計多端,輕功極好,雲貴道上提起這個人,沒有不膽戰心驚的,卻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來到這裡,而且遇見了我們!”
一口氣說到這裡,嶽青綾定了一定,猶有餘悸地道:“剛才情形,二位師傅也都看見了……要不是我施出了師門的‘飛鷹神手’,傷了他的左肩,他絕不會放過我們……
據我所知,這個人極要面子,一向夜郎自大,他雖然也知道我受了傷,因為自己也掛了彩,才會含恨而離……還有我師父六如軒主,也使他心存忌諱,不過,我算計著他還會再來,絕不會就此甘心…”
宮、錢二人頓時一怔,為之面面相覷。
錢起恨聲道:“他再來,我們就跟他拚了!”
宮天保搖搖頭說:“你這是在說氣話,我們拚不拚又當什麼緊,重要的是先生的安全才是重要……”
錢起自知失言,嘆了口氣道:“你說得不錯,先生的安全才是重要。”
宮大保瞧著嶽青綾道:“姑娘看來傷得不輕,卻是怎麼是……”
嶽青綾已自取了幾丸靈藥服下,說道:“想不到這個人內功如此之高,剛才我一時疏忽,被他‘六陰’手法所傷,要不是我自小就練有師門的如意神功,現在早已喪生……”
說到這裡,她輕輕吟了一聲,背脊靠石,苦笑道:“這個人心好狠,我與他向無仇恨,初次見面他竟然會下這個毒手……他大概見我沒有當場倒下來,心裡也有些奇怪……”
宮天保說:“姑娘……你不要說多了……”
嶽青綾說:“……我算計他很可能今夜還會再來刺探,卻是不能讓他就此得手才好。”
錢起道:“姑娘說得甚是,只不知如何應對才是?”
嶽青綾一隻手自按小腹,頗似吃力地引氣自吞,每吞一口,神色即似為之一振。
宮天保看在眼裡,頓時為之一驚,讚道:“姑娘是在施展‘一元食氣’功夫嗎?佩服!佩服!”
嶽青綾一連吞食了五六口長氣之後,才自停住,轉向宮天保微啟笑靨道:“原來宮師傅也是行家,對了,我正是在施展這門功夫!”
宮天保怔了一怔,道:“這是神仙的‘開穀食氣’之法,姑娘……你豈不是有半仙之體了?”
嶽青綾搖搖頭說:“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神仙,只是胡亂傳說而已……我施展這門功夫,只是補足我的元力真氣……使我暫時能支撐不倒……”
“暫時支撐?”錢起為之一呆。
“我受的傷不輕……短日之內,絕難恢復……”嶽青綾說:“我可不能讓趙白雲看出來……”
錢起點點頭,傷感地道:“我明白了……”
抬頭再看,嶽青綾已閉上了眼睛。
日薄暮。
一片山霧自山半升起,緩緩移動,很快的眼前山巒俱都在掩蓋之中。
嶽青綾仍在靜坐調息。
宮天保倚石而坐,緊守在朱允炆身邊,寸步不離,卻只有錢起看似悠閒,無所事事。
他其實心裡最是憂慮。忽而心驚肉跳,坐臥不寧。
來回地在附近走了一趟,越覺著山勢起伏連綿,無盡災禍,空山靜寂,暮色四垂,眼看著黑夜即將來到。
一想到黑夜,錢起即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懼感覺。絲絲寒風,穿透著他的一襲單衣,陡然間使他感覺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