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喜歡你是你，&rdo;說著，他便用手掌把廖吉祥的臉頰托住了，拇指在那柔軟的麵皮上蹭了蹭，&ldo;我瘋了，才敢說這些話。&rdo;

廖吉祥抬眼看著他，那樣子彷彿是要從裡到外地融化了，慢慢地，他閉上眼，安靜地靠近那個溫暖的掌心，什麼都沒說，卻好像已經說了千言萬語。謝一鷺聽著自己&ldo;咚咚&rdo;的心跳，溫柔地把他摟抱住。

&ldo;去……&rdo;廖吉祥在他懷裡咕噥，謝一鷺沒聽清，鬆開手，詢問地看著他，越看，廖吉祥越躲，最後乾脆從他手裡逃開，到床邊坐著去了。

謝一鷺當然亦步亦趨，本來想挨著他坐的，可一琢磨，怕再把他唐突了，於是有意坐開了些，廖吉祥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不大高興地低下頭。

半天，誰也沒說一句話，暖紅的燭光裡，兩人中間隔著一段不尷不尬的距離，廖吉祥目光閃爍，像是緊張地等著什麼，可遲遲等不來，他便扭過身，從床架子上擎下一個小銀盤，上頭是酒器，和在家的習慣一樣，他要喝一盅。

不用他動手，謝一鷺立刻伸手過來，殷勤地給他斟，廖吉祥像是不敢看他，斜盯著他提壺的手，端起酒杯一口乾了。

&ldo;慢點！&rdo;謝一鷺小聲責備。

廖吉祥用飛紅的眼角掃他，菩薩似的嘴巴一開一合：&ldo;還要。&rdo;

謝一鷺哪捨得對他說個&ldo;不&rdo;字，皺著眉頭又給他斟滿：&ldo;你信佛，應該少碰這個，&rdo;說著，他偷看他的臉色，生怕他不高興，&ldo;酒喝多了，人要鈍的。&rdo;

&ldo;小時候，&rdo;廖吉祥咬著酒杯的荷葉口，那出神的樣子真有幾分麻鈍的意思，&ldo;每年七月十五，內書堂辦盂蘭盆會，藩經廠有人來念經，通宵達旦，&rdo;驀地，他笑了一下，&ldo;經唸完了，我們就丟下鞋，光著腳在一丈來高的火堆邊嬉鬧，小梅的筋斗和鄭小姐的旋子，那時候看得多了。&rdo;

謝一鷺驚訝他提到鄭銑：&ldo;他倆也在內書堂？&rdo;

廖吉祥搖頭：&ldo;他們是傘扇長隨，在雉尾間，&rdo;他一偏頭看向謝一鷺，忽然驚醒了一樣，敷衍地說，&ldo;過去的事了……&rdo;

謝一鷺朝他坐過去一些：&ldo;你家裡人呢，&rdo;他湊近他搭在床邊的手，撥開手心，黏糊糊地握住，&ldo;怎麼不接來？&rdo;

廖吉祥往他握來的手上看，好像陌生，又好像等了許久，一反手，把他牢牢抓住：&ldo;沒了。&rdo;

沒了。謝一鷺早該料到，可廖吉祥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始料未及：&ldo;爹被割了下巴，死在牢裡，娘上吊了，全家二百七十口充軍遼東，我是罪人之子，受了全白的刑。&rdo;

謝一鷺震驚地瞪大了眼睛，燭光一晃，有種過分的慘然。

&ldo;你知道了，&rdo;廖吉祥怯怯看著他，緊緊抓他的手，&ldo;不會嫌棄我吧？&rdo;

謝一鷺想不明白：&ldo;怎、怎麼就割了下巴？&rdo;

&ldo;徐大璫死的那年，他在家裡吹笛子，被下人告了。&rdo;

吹笛子，所以割下巴，對大璫不敬，所以兒子成了大璫，因果迴圈！謝一鷺手上突然用勁兒，把廖吉祥的手指攥得翻折：&ldo;他害了你，他害了你呀！&rdo;

他痛心疾首埋怨的是廖吉祥的父親，廖吉祥心裡又何嘗不怨呢，可怨也無濟於事：&ldo;萬一，&rdo;他忍著手上的疼，細細囑咐，&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