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謝一鷺沒頭沒腦扒開了自己的衣領,那窸窣聲廖吉祥聽見,撐著枕頭驚恐地往這邊看,&ldo;不……不行!&rdo;
他以為謝一鷺要幹什麼寡廉鮮恥的事,至於怎麼個寡廉鮮恥,他想像不出,純是出於對性事的無知,他期期艾艾地亂縮亂叫,結果等著他的不過是一個溫熱的懷抱‐‐謝一鷺是想用自己的胸口,把他那隻烈酒都暖不過來的壞腳焐熱。
廖吉祥劇烈地打了個顫,這是他生平頭一次貼到別人的皮肉,貼到了,他才知道自己過去有多冷:&ldo;春鋤,你……&rdo;
&ldo;噓……&rdo;謝一鷺哄著他,溫柔地在那腳上拍了拍,&ldo;明天再說。&rdo;
梅阿查夜裡沒怎麼睡,天不亮爬起來玩了一會兒刀,卯時初刻穿戴好了,到廖吉祥那兒去吃早飯,屋門關著,值宿宦官和打雜的火者在門外站了一排。
&ldo;還沒起來?&rdo;梅阿查皺眉頭。
值宿宦官搖頭。
&ldo;昨晚什麼時候睡的?&rdo;
&ldo;聽不出來,&rdo;值宿宦官照實稟報,&ldo;兩個人好像……一直在說悄悄話。&rdo;
&ldo;開門。&rdo;梅阿查徑直往前走,值宿宦官忙把門給他推開,一進屋他就看見謝一鷺,穿戴整齊站在廖吉祥的書架前,如饑似渴在看,見他進來,有禮地點了下頭。
梅阿查不稀罕搭理他,廖吉祥那些昂貴的收藏他也不懂,大抵知道是有些好東西的,像前朝的趙孟頫盛唐墨跡帖、蔡襄詩表帖,時人的文徵明臨懷素自敘帖、李西涯帖、祝枝山真糙帖等等。
他視線輕蔑地從書案這邊往拔步床那邊去,他知道廖吉祥在床上,他愛懶床,這個時候壓根起不來,目光經過屋角那張大榻,掠過去,馬上又掃回來,被子整整齊齊鋪在上頭,連個角都沒翻。
他的臉凝固了,眼眶因為震驚而發青,火者們陸續進來,往桌上擺杯碟碗筷,廖吉祥聽見聲音,軟綿綿坐起來,梅阿查忙往他那邊看,及腰的長髮墨似地潑在身上‐‐他睡覺從來是不散頭髮的!動了動唇,梅阿查把拳頭捏緊了。
&ldo;七哥,&rdo;廖吉祥看見他,倦怠地揉了揉眼,&ldo;今天不和你一起吃了。&rdo;
言外之意是讓他走。梅阿查是個要面子的人,二話不說轉身就走,從屋裡出來,他氣沖沖走了十幾步,停下,心想廖吉祥不和他吃和誰吃,難道和那個寒酸的六品小官?他不甘心地又回去,這時後頭有人叫:&ldo;老大。&rdo;
是金棠,穿著庫裡新出的荷花紋樣貼裡,笑盈盈朝他作了個揖,正要說句問安的話,廖吉祥屋裡突然傳出了爭吵聲。
值宿宦官和火者們一一出來,梅阿查和金棠擦著他們進去,屋子中央,謝一鷺氣勢洶洶在嚷:&ldo;……讓人瞧不起,我看錯你了!&rdo;
廖吉祥沒回嘴,塌著肩,像是趨避他的鋒芒,梅阿查是看不得他受一點兒氣的,一腳踹翻了椅子,大喊一聲:&ldo;謝一鷺!&rdo;
謝一鷺明白,他有什麼資格在這個屋子發脾氣呢,該說的說了,他悶頭便走,梅阿查奔著廖吉祥去,金棠往地上一看,書架下頭放細軟的兩隻小鐵箱被翻開了,露出裡頭帶著壓印兒的金錠銀錠,是上個月都察院陳御史剛送的。
他追著謝一鷺出去,邊追邊喊:&ldo;那些黃白米,是我們做主收的,督公不知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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