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傷的傷,朝內已無人再能威脅到朕了,文武試之變,那些有才之士和忠誠者朕已暗中查定了。宮中由琉璃驥先行護衛,王叔與將軍可放心出戰迎敵。吶,邵卿認為北遼會何時先行?”
“三個月之內。”邵越淡漠的答道。
“將軍一個月後遣兵先行,可好?”
“臣接旨。”
“王叔呢?”
沈楚熙無奈的摸著青瓷杯的邊緣 ,“臣願攜行,但臣有個條件。”
“王叔請講”
“臣要帶景兒同行。”
沈楚秦睜大了眼睛,“王叔,兵將在外,親屬不得出國的。。。”
“皇上,帶兵打戰不是臣的事。”沈楚熙沒有理會他的反應,只是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
沈楚秦娃娃臉上盡是不高興,“那好吧,但閒王妃不可以王妃身份出現在軍營之中。”
“臣遵旨!”沈楚熙飛揚的劍眉微調,唇角揚起。
然後沈楚秦看向邵越,“將軍可放心出戰,朕會派人照顧好顏卿,將軍不必擔憂。”
邵越走向前,沉聲道“請皇上讓顏大人留在將軍府養傷,還有。。。半年之內,請皇上不要讓他為朝事操忙。”
“朕答應你。”
夜已沉幕,沈楚熙與邵越在宮中一處禁地——閒王的宮殿休棲。只是他二人卻都沒了睡意,背靠著背坐在高高的屋簷上大口飲酒。
“又要走了。”沈楚熙嘆口氣,“你捨得離開嗎?”
邵越背對著他沒有開口,只是掂著酒罈沉默。
“你和顏大人”“他有身孕了,是我的。”邵越淡淡的打斷他的話,“已經三個多月了。”
“什麼?!”沈楚熙突然跳腳,邵越怕他看不見滑落下去,自然順手拉住他。沈楚熙也正好揪著邵越的袖子,驚異道,“你、你們”“他傷的很重,卻仍把孩子保護的很好。”
“邵越!”沈楚熙拿下邵越準備喝的酒罈扔到一邊,“你讓本王如何說你!你做的也太不是個人了,本王都忍不住想批評你了!”
邵越推開他的手,仰頭躺在細窄的屋脊上,茫然的望著滿天閃爍的星辰。沈楚熙摸索著坐到邵越旁邊,“越,我們相識有十幾年了吧。說實話,我從來沒見過你這個樣子。”
邵越沒有出聲,靜靜的聽著晚風吹過滄桑的老樹發出沙沙聲。
“大楚將軍邵越,十七上戰場,謀慮深遠,陣法出奇,戰無不勝,年少謹言,不慕強權,戎馬一生。孤,寒,嚴,慎易。楚策上這麼寫,不過本王卻覺得邵將軍,情深意重,對屬下,對兵將,對兄弟,還有,對情兒。越,許瑤不過救你一命,你卻為她耗了六年。也許,你對她只是報恩和責任,那這些年還不夠嗎。你問過自己你真的愛她嗎。”
沈楚熙頓了一下,他喝了一口酒,冰涼的酒水從稜角分明的下巴滑落進衣衫,沈楚熙聲音變得空明悠遠,“你可曾想過她是否已不在了呢,又或者早已嫁人了呢,你是從沒有想過?”
邵越閉著眼,從腦海中顯現的卻是,那日顏修文也這麼問他,他蒼白著臉渾身顫抖的一遍又一遍問自己,他說,邵越,我不該生氣嗎,我不該嗎,為什麼你總在希望後帶給我深深的絕望!
“那顏修文呢,你知道他的腹中有你的孩子時又是怎麼想的呢?”
他是怎麼想的呢?他可否想過顏修文是有意而為之呢?不,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只要閉上眼,便能看見顏修文靠著磚紅色高大的宮牆邊時,低著頭看向自己腹部時的柔情和清雅,讓他忍不住想要靠近他,想要看他驚訝的表情和溫和的笑意。
沈楚熙的聲音變得模糊起來,好像是在自己耳邊,又好像很遠很遠,低沉,輕聲,讓時間都便的亙古寂靜。
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