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城飄了一夜的雪,等到第二天早上,積雪的已經漫過膝蓋,踩上一腳,就會“咯吱”地陷下去。 幾位長老合力為元武帝解了蠱之後,便準備帶著藍靈靈連夜離開,長孫燾並未阻攔,還為他們備好車馬。 但一行人剛出城,便遇到大雪封路,只好回到驛站之中歇下。 當然,長孫燾也是看準這點,才會不做挽留。 幾位長老不愧是南疆蠱術最為深厚的人,經他們的手治療,效果立竿見影,元武帝於第二日天微微亮便醒來了。 他掙扎起身,卻發現自己沒有一絲力氣,發出的嗓音也是那般沙啞:“盧幸……盧幸……” 一盞八寶琉璃燈靠近,燈光照亮的,不僅是元武帝瘦削的臉,還有盧公公紅彤彤的眼眶:“陛下,您醒了。” 元武帝沒有說話,只是用力地撐著身體,想要從床上下來。 因為太過虛弱,以至於用盡全力,還是沒能坐起身。 盧公公連忙放下燈,伸手去扶他,並招呼手下的內侍掌燈、洗漱伺候。 殿內的燭火霎時被點燃,內侍端來熱水後,跪在一旁聽候差遣。 盧公公柔聲說:“陛下,小心些,讓奴才扶您。” 元武帝揉了揉腦袋:“盧幸,朕覺得頭疼,好像睡了很久,也做了很長的夢。” 盧公公眼眶愈發紅了:“陛下,您一睡就是幾個月,這段時日,是太叔殿下監國,而太叔妃娘娘大著肚子,率司藥房所有御醫,衣不解帶地守著您,好在大家的努力都沒有白費,您總算醒了。” 元武帝若有所思,最後他也沒說什麼,就著盧公公的力道起身。 待盧公公為他穿上靴子和常服,他才抱著肚子:“朕有些餓了,傳早膳吧!” 盧公公像往常一樣詢問:“陛下可有想吃的?” 做皇子的時候,膳食衣裳從來由不得他。 一日三餐,茶水糕點,都會有專門的人安排,不同口味的食物輪番上,從來不會重複。 哪怕他很喜歡某種吃食,但都只能吃下佈菜內侍夾的量,為的就是不叫人看出他的口味,防止有人在他喜歡的食物上下毒。 他很喜歡月白色的衣裳,但統共也只有一件,而且還不能常穿,就怕下頭的人揣測出他的喜惡,藉此算計他。 他一直以來,都活得小心謹慎,直到登基後,越國公護衛在他身邊。 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算計,自然也可以在一定的度內,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 聽聞盧公公的話,他脫口就說:“多準備些甜的,比如說糕點湯羹。” 盧公公勸他:“陛下,您剛醒來,不適合吃太甜的食物。” 元武帝不假思索:“沒事,她喜歡吃。”看書溂 說完,元武帝愣愕不已。 他說的是誰呀? 可任憑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到他究竟說的是誰。 只覺得記憶和心底像是缺了一角,空空如已,叫他悵然若失。 然而這種感覺並未持續多久,他又嘆了口氣:“你說朕一睡便是許久,想必公務已經堆積如山了吧?” 盧公公也是人精,他早就在對話中意識到不對勁,然而他不動聲色,直到元武帝開口詢問,他才順勢把話題轉移過去。 “陛下放心,政事堂那邊有風相主理,重大的國事由太叔殿下決定,沒有耽誤任何事。” 說完,盧公公把一件白狐裘披到元武帝身上:“陛下,下雪了,天兒冷,您多穿點。” 元武帝猛然扶額,像是在承受極致的痛苦。 盧公公心急如焚:“陛下,您怎麼了?奴才這就傳太醫!” 元武帝攔住了他:“無礙,朕只是忽然覺得腦袋一陣深疼,轉瞬便好了。” 他揉了揉眉心:“盧幸,有哪位女子同朕說過,她很喜歡雪麼?” 盧公公謹記藍靈靈的話,不敢透露關於藍靈靈的隻言片語,聞言他心中大駭,但卻不露分毫:“陛下,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 “想必是貴淑賢德幾位娘娘,其中一人說的吧?陛下若想知道,等會兒就召娘娘們過來,一問便知。” 元武帝沒有看到盧公公的隱瞞,聞言也沒有糾結,他整了整衣襟,把狐裘的絛帶繫好,隨口道:“朕沉睡這段時日,她們都嚇壞了吧?” 盧公公垂首不語。 元武帝繼續道:“召見就不必了,朕想要靜養。不過朕在中秋家宴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