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沒中毒?”刺客有些訝異,站在五步之外望著虞清歡和董實。 “好漢所為何事?”虞清歡捏緊匕首,冷冷地望著刺客。 “死人是沒資格知道的。”刺客握緊手裡的劍,彷彿隨時都會發動攻擊。 虞清歡心念急轉,已能確定目標不是董實。 如果是衝著董實來的,為了種子,必定也會留他活口,否則董實在那麼多人的追殺下,一定逃不到她和長孫燾面前。 但……目標是她嗎?看起來有些不像。 下一剎那,黑影晃動,那柄霜冷森寒的劍,已經刺了過來。 虞清歡拉著董實一個旋身,躲過劍的同時,小灰灰咬上了刺客的脖頸。 刺客氣絕身亡,再待在這個房間,無疑成了困獸,虞清歡拉著小臉有些發白,但卻咬牙堅持的董實,緩緩向門靠攏。 她往外一看,十數個黑衣人捏著刀回眸。 見有活口逃出,二話不說便提劍殺來。 掏出短哨,小灰灰隨著那幾不可聞的哨聲上躥下跳,躲過攻擊的同時,以刁鑽的角度咬向刺客的要害,它所經之處,屍體橫了一地。 “別怕,我們能逃出去。”虞清歡輕聲安撫董實,身體卻擋在董實前面,只要有危險,首當其衝的必定是她。 董實望著眼前纖細的身影,有些怔忡,接著,眸底的光亮越來越大,他沒有說話,只是望著虞清歡,神情愈發堅定。 殺了十數個人後,虞清歡拉著董實東躲XZ,終於來到甲板。 她不敢貿然逃走,《水經注》中記載了這條水路的情況,如果她沒記錯,前面會有很長的一段峽谷,河流在那裡的走勢湍急,若是乘小舟的話,必然會被打翻。 這條船是她們活下去的希望,怕嗎?怎麼會不怕?天下有幾個人不會畏懼死亡?更何況她還有放心不下的人。 虞清歡凝眸掃視一圈,見甲板上站了一個相當魁梧的男人,似乎正是頭領。 顯然,那個男人也看到了她。 既然被發現了,虞清歡也不躲藏,拉著董實坦坦蕩蕩地走出來。 “為什麼沒有被毒倒呢?你這樣讓我很為難,這下我就不得不殺你了。”那人開口,聲音冰冷,像冬夜裡飛過的寒鴉,發出悽慘的叫聲,“還有你身邊的孩子。” 難道不是追殺她的人?虞清歡眉頭輕輕一蹙。 虞清歡站得筆直,臉上不見驚惶之色:“方才被我放火燒屁股的那些水匪,與閣下有幾分關係?” 那人似乎有些詫異:“姑娘為何會認為在下是會與水匪扯上關係?” 虞清歡道:“我猜想那些水匪不過是障眼法,一來可以試探這艘船上的虛實,看看這艘船上會不會有人能發現他們,發現他們的人能力如何。二來若是鬧了什麼事,也是水匪擔著,可跟閣下一點關係也沒有。” 那人冷笑一聲,如勾冷月灑下的碎月銀輝中,他的聲音帶著輕蔑鄙薄:“你的馭獸術,如果你能主動交出來,我會饒了你身邊的那小子一命。” 虞清歡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道:“閣下迷暈這一船的人,讓手下悄無聲息地摸上船辦事,必定是不想留下任何痕跡讓人知曉閣下的存在。究竟是什麼事情讓閣下這般小心翼翼,明明有實力將這一整船的人滅口,卻大費周章地想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除非……”虞清歡笑了,月色下她的面龐,有了幾分縹緲,就像白霧散去之後,那緩緩露出的花兒一樣,“你不想驚動任何人,因為只要殺了人,就勢必會留下痕跡,而你不想留下痕跡。所以你做的事不是事關重大,便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我比較傾向於後者。我猜對了麼?這位從異國遠道而來的客人。” 頭領的面色變了,那戴了面具的面龐之上,露出的一雙眸子利得令人膽寒,就像兩個無底的深淵一般:“我最討厭女人耍小聰明。” “我不是耍小聰明,”虞清歡吐出那截短哨一吹,“我是真的聰明。” 小灰灰,已經落在了那男人的肩頭,迅速張嘴咬下去。 那人沒有防備,微微怔了一瞬,但反應速度也是快得驚人。 下一剎那,灰灰已被他拍了出去。 那人笑了,笑容凝固在臉上,因為被拍下去的灰灰,僅僅只是一個旋身,便像貓兒一樣,在空中掉轉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