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寒搖搖頭，垂下眼睫，將茫然和迷亂掩飾去。

“你是想離間我們，但沒那麼容易，我是真的相信他。”

“抬起頭來看著本王再說一遍，你相信他？”

“我……”思寒抬起了頭，帶著一抹不願意屈服的韌勁，咬牙道，“是，我依然相信他。”

“紀思寒，你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愚昧致極！本王告訴你，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就算他娶了上官眉，你也沒有反對的立場！”

思寒異常沉默著；始終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內心陷入矛盾和掙扎中。

許久，她冷冷地笑問：“你會讓凌大哥娶眉兒？你不是一心要讓眉兒做赫王妃嗎？”

慕容赫暗沉的眼眸在夜色裡看不清楚，也冷冷地拉近她：“本王當然不會讓他有這個機會！”

思寒閉上了眼睛，心裡有個巨大的聲音在說——告訴他吧！就趁這個機會告訴他，眉兒其實跟凌大哥也有婚約，這樣的話……就可以挽救眉兒了。

可是，另一個聲音馬上響起。

不能說不能說，如果說了，眉兒和凌大哥之間就真的有了千絲萬縷的關係……

手指顫抖得更加厲害，她握成了拳頭。

慕容赫那灼熱的氣息突然欺她上的臉。她猛然睜開眼睛，被近在寸許之間的俊臉嚇了一跳，往後跌去。

他大手一拉，將她拖住懷中，緊緊扣住。

“寒兒，你其實是想告訴本王，眉兒跟凌楚之間的關係，你早就知道吧？”

“恩。”

摸不清他為何有此一問，她含糊地應道。

“你想告訴本王，眉兒其實已經許了人家，而那個男人正好也是凌楚？”

思寒的面頰頓時蒼白如紙，緩慢地抬頭對上他的眼睛，心口劇烈地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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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慕容赫……他竟然連這個都能猜出來？

點頭啊！點頭啊！

只要點頭，就可以幫助眉兒，日後便可以光明正大地拒絕他的無禮掠奪。

“你怎麼知道？”她訥訥地問。

“因為那是眉兒可以擺脫我的最好的理由。”

“可是……這是真的啊！眉兒是真的已經有了婚約，所以她才會上醉風的當，才會不顧危險千里迢迢地趕來邊關。”

她的小嘴被他一根修長的手指頭點住。

“噓——寒兒，你不擅長說謊。”

“我……說的是真的，信不信由你！”

“寒兒，別傻了，你以為本王會信嗎？”他慢條斯理地說，“好吧！就算本王相信，你以為那能改變什麼？在赫王府呆了這麼久，你早該知道，只要是本王想要的一切，不管情況如何，都一定要得到的。”

思寒推開他的胸膛，手指揪住他胸口的衣襟，聲音急促道：“你……為什麼這麼霸道？這麼強勢？這麼不顧人的感受？”

“因為人生就是這樣，走到哪裡都是弱肉強食，你若不能讓自己強大，就要被別人決定命運！”

“可笑！你不知道‘以德服人’四個字怎麼寫嗎？你的霸道狂妄、固執自私只會讓所有的人都厭惡你，反抗你！”

“如果做一個柔弱卻時刻要擔心自己的命運，隨時被人欺負的物件，那本王寧可選擇霸道狂妄、固執自私！”

他突然鬆開她，任她跌坐在地上。

拿起那柄小刀繼續挖掘著，一時間除了牆角傳來蛐蛐的叫聲，就只聽到他們的呼吸聲。

風吹過，思寒坐在那裡，沒有動作，像被夜裡的冰涼凍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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