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放下筷箸。
一壁之隔的地方是淨室。
淅瀝的落水聲停歇了好一陣,李策隨時都會從裡頭出來,餘清窈快步走到銅盆前,手指剛伸進水盆裡,就給那涼水激得起了一身的冷戰,但是時間緊迫她還是忍著水涼迅速洗淨手臉,又用青鹽漱了口,正扶著銅架看著上面搭著的兩塊帕子不知道該使哪一塊好。
“在尋什麼?”
餘清窈忽聽到這一聲,險些撞翻手邊的銅盆,急忙回過身,背起手,抬眼就看見李策穿著寢衣,就站在喜床邊上。
他穿紅色喜服的時候燦若霞舉,穿著淺緋寢衣時,半溼的髮絲垂於身側,多了讓人不敢逼視的美。
餘清窈連忙搖頭。
李策道:“裡面還有兩桶熱水,你可盡用。”
餘清窈壓根不敢再看李策的方向,因為婢女沒有跟著進來,她只得自己在箱籠裡翻找寢衣。
這一看她不由瞠目結舌,這樣薄的料子,就是酷夏嚴暑她也不會穿,一看就是餘家人為她準備的。
她輕輕嘆了口氣,隨便抽了一件起身去淨室。
兩桶水正提在趁手的地方,地上還有未乾的水跡。
餘清窈在早晨已經給餘府的婢女徹底清洗過,身上不覺有什麼不潔,不過她想到李策站在床邊的樣子,燭光搖曳在他的身後,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他修長的手指搭在腰間的繫帶上,一副欲解的模樣。
餘清窈猛晃了下腦袋,把剛剛那個令人浮想聯翩的畫面搖出
腦海。
不是她死到臨頭反而矯情了,而是李策對她而言,並非喜愛之人。
在今日之前,兩人還是僅有數面之緣的陌生人。
她不知道其他夫妻在成婚當夜究竟是該如何親密地完成那件事,但她覺得能在淨室多拖一段時間也好。
餘清窈勺出熱水澆至身上,可溫熱的水只比體溫稍高一些,她哆哆嗦嗦才用完了這些水,再用絹布擦去水。
宮裡雖是上等的絹布,可絹布其實還不如細棉吸水,所以等餘清窈穿上那件單紗寢衣時,寢衣極容易就貼在了她半溼的身體上。
但她沒法再拖延下去了,因為李策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
“裡面可還安好?”
她在裡面呆了太長時間,自然會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我、我無事,就好了。”
餘清窈兩手梳理著及腰的烏髮,一邊應聲一邊推門而出,餘光瞥見李策的身影就在淨室的門邊上。
她頓時就倒抽了一口氣,腳步頓住。
“怎麼呆了這麼久,可是有哪裡不舒服?”李策打量她的臉,像是在找尋她長時間不出來的原因。
餘清窈手僵住,她總不能當面說是因為害怕和他獨處,故意拖延時間。
她一臉懊惱,粉腮都浮上了坨紅,支吾道:“……都是臣妾笨手笨腳。”
聽她這樣說,李策也沒有深究,反而體貼道:“我在閬園不慣有人屋內伺候,你若是覺得不便,明日可叫你的婢女進來伺候。”
餘清窈這才明白,春桃不在,並非偷懶躲閒,原是李策的緣故。
難怪這婚房裡頭只有他們兩人,那些皇宮派來的喜婆、內官一個都不見。
況且春桃並不是知藍,她是餘府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頭,平日裡餘清窈見她還要恭維一聲姐姐,這次若不是知藍不慎染病,餘府說不能讓知藍帶病隨嫁,非要換人。
這才帶了春桃。
對於春桃,餘清窈是不敢輕信的。
因為在知藍生病、提議換人前,她無意間撞見了李睿進餘府。
她並不知曉楚王是何時與餘府搭上線的,如今看來,遠比她想的要早。
“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