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幫忙嗎?」
她是故意這麼問的。
因為,沈澹月肯定會說……
「不需要。」他邊說邊脫下大衣,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後一推,「我只需要你保證自己的安全。」
他身上始終有一股拂曉般清冷的香氣,此刻卻混雜了些許硝煙味。他掐住她下巴的手指,甚至隱隱散發出血腥氣。
明琅試圖提醒他:「你出去了一趟,沒有洗澡……」
「沒事,髒的是大衣和手套,裡面是乾淨的。」他冷靜地說。
明琅覺得,潔癖兩個字徹底跟他無緣了。
結束時,已是後半夜。明琅打了個噴嚏,身上的汗液都蒸發得差不多了。空氣中瀰漫著某種冰冷、黏性而不潔淨的氣味。
明琅困極了,非常想睡覺。沈澹月卻像抱小孩子一樣,將她打橫抱起,朝浴室走去。
明琅有些崩潰:「就不能明天再洗嗎!」
「兩個月過去了,為什麼你的衛生習慣一點長進也沒有。」沈澹月皺了皺眉。
明琅惱怒回擊:「因為教我衛生習慣的人是個薛丁格的潔癖!」
沈澹月頓了一下,本想說自己沒有潔癖,只是不喜歡觸碰其他人的面板、頭髮和汗液,也不喜歡跟其他人離得太近。
話未出口,他垂下眼睫,看了一眼與明琅的距離,沉默了。
他的手指也不止一次抓過她汗淋淋的頭髮,碰過她出汗或消汗的面板,並且,絲毫不覺得牴觸。
沈澹月只好壓低聲音,警告:「……是麼,那我不介意再教你點兒別的。」
說完,他抱著她走進浴室。
洗到一半,還沒開始進行教學,警報聲再度響了起來。
這一次,似乎比前半夜的突襲還要嚴重,即使在浴室,也能聽見激烈的槍聲,以及急促而凌亂的腳步聲。
沈澹月沒說什麼,眼睛卻戾得嚇人。
他迅速起身,擦乾身體,換上乾淨的作戰服,戴上黑色皮手套,拿起一把跟她差不多高的榴彈發射器,大步向外走去。
他銀白色的頭髮沒有完全擦乾,額發還在往下滴水,遮住一隻淺綠色的眼睛。
「等我回來。」他微側頭,對明琅說道。
明琅泡在浴缸裡,看著他的身形越來越遠,直到樓下傳來關門聲。
她有種動物性的直覺。
——這恐怕是她逃跑的最佳時機。
明琅立即起身,兩三下擦乾身上的水漬,擰乾頭髮,疾步衝出浴室。
謝天謝地,沈澹月沒有關上武器牆,各式各樣的武器正像秋日的果實一般等她採擷。
沈澹月的作戰服,儘管具有防彈的效果,但對她來說太大了,強行穿在身上,反而容易行動不便。
明琅從衣櫃裡翻出皮夾克、短袖和工裝褲,從武器牆上取下幾顆手榴彈,往後腰上插進一把手-槍,想了想,又取下一個攀爬鉤,一把格鬥匕首。
萬事俱備。
她可以離開了。
明琅沒有從正門離開——沈澹月離開時肯定鎖門了,就算沒有鎖門,肯定也派了警衛把守。
她可以制服警衛,但沒有必要。
明琅跑到公寓二樓,開啟窗戶,往下一看,果然有警衛在附近巡邏。
她站在窗戶後面,安靜觀察警衛巡邏的規律,抓住時機縱身一躍,無聲落地一滾。
成功避開警衛的耳目。
但她沒想到,後面還站著一個警衛。
——沈澹月瘋了嗎?
這麼緊要的時刻,在她身邊安插那麼多警衛幹什麼?
那個警衛也沒想到她會從樓上跳下來。
他戴著頭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