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圳剛一丁憂,在京城做翰林的女婿就敢怠慢杏娘,聽到女兒被打得大夫都上門時,陳圳已是惱怒不已,至於後面發生的事,不過是恰好撞到他手裡的藉口。
就像陳府下人心裡嘀咕,姑爺到底是不是小姐謀害死的,陳圳的這個妾室心裡也拿不準鍾湖到底是不是陳圳派人弄死的。
這樣忘恩負義,翻臉不認人的女婿,在陳圳看來,顯然是白白浪費了他的女兒,不如把陳杏娘接回來另外結親。
休妻的名聲不能有,鍾湖就只能死了。
陳圳有沒有在京城殺人的能耐,這婦人全不知曉,她只是覺得這個猜測很有可能,便愈發惴惴不安,又不敢把猜測到真相說出口,只能教訓陳杏娘:&ldo;旁人以為郡守大人為愛女發怒,你就得把這事弄得跟真的一樣,不然你怎麼再嫁出去?&rdo;
邊說還邊掉淚珠子,一下唬住了陳杏娘。
&ldo;姨娘,你哭什麼?鍾湖那個短命鬼有什麼值得可惜的?&rdo;
陳杏娘想到鍾湖就是一陣憎惡,鍾湖忽然翻臉將她踹得吐血的事,陳杏娘不可能知道那是上輩子的鐘湖重生回來了,便認為鍾湖有了外室,又嫌棄陳家沒落。
這樣的人,她就是頂著二嫁的名頭,受人蜚短流長指指點點,也寧願鍾湖死了算了。
&ldo;再不濟你嫁回雲州去,那裡的讀書人,大概不太計較改嫁的事。&rdo;婦人覺得自己是把那些個窮酸書生看透了,&ldo;像鍾家這種,窮歸窮,臭毛病還一堆,合族供出來一個讀書人,便覺得自己是個玩意了,陳家這樣高門,嫁庶女給他,都是天上掉餡餅…&rdo;
&ldo;姨娘!&rdo;
陳杏娘掛著臉,不悅的喊了一聲。
她是冒充陳郡守嫡女嫁出去的,鍾家沒用,搞不清真假,但陳府陪嫁的下人知道,陳杏娘便盯著那些人,要是敢洩露她的秘密,二話不說灌了藥拖出去發賣,久而久之,就是回到家中,她也見不得別人拿身份說事。
&ldo;你怕什麼,你又不是能繼承家業的。事情敗露了,鍾家難道還有本事去告不成?&rdo;婦人正在氣頭上。
陳杏娘不想跟她糾纏這個問題,只好繞開了發脾氣:&ldo;我不嫁回雲州,那裡有什麼好的,蠻夷之地,儘是異族!&rdo;
陳杏娘一輩子沒去過雲州,都是想當然。
婦人又氣又急:&ldo;你是怎麼說話的,雲州郡繁華得很…&rdo;
&ldo;這事,由不得我跟姨娘做主。&rdo;陳杏娘不耐煩的打斷她。
婦人頓時無言,她豈能不知陳圳的想法?雲州偏僻,那邊的官員大多是被貶去的,很難有出頭之日,陳圳怎會將女兒嫁到那等用不著的地方去?
婦人還在心煩意亂,陳杏娘迫不及待的追問:&ldo;姨娘,你知曉我那個在雲州‐‐據說是丟了的兄長的事嗎?&ldo;婦人聞聲一愣。
她年歲不輕了,在陳圳的幾個小妾裡,也是最不得風光的一個,但是她跟著陳圳的時日最久,陳杏娘覺得她是最有可能知道什麼的人。
還有一個或許是宋先生,但是陳杏娘不敢去問。
果然婦人深深皺眉:&ldo;平白無故的,你說這個做什麼?&rdo;
&ldo;女兒今日在天翠園看到一人,容貌與父親有些相像。就算這世上有模樣相似的人,可我感覺‐‐&rdo;陳杏娘一口咬定,&ldo;那就是雲州那個當年被傳走失的兄長。&rdo;
&ldo;那孩子是個傻子。&rdo;婦人吃驚。
&ldo;傻子也能治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