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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了要,她吃完了,抬頭一看秀娘跟玉娘才只用了一半,耐了性子等著,好容易秀娘放下筷子,她趕緊跳起來往房裡去。

秀娘等她走了才笑:“叫廚房燉只雞,這爺倆兒夜裡定要吃麵的。”王四郎自來了金陵,便只在家吃過一頓夜飯,每每一身酒氣胭脂氣的回來。

秀娘知道他是空了肚皮飲酒,不說那些個陪酒唱曲彈琵琶的粉頭,先埋怨他一回:“你有幾個身子好這樣糟糕,又是冷酒又是空腹,後頭那幾十年不過了?便是要吃酒,先用一付軟餅墊墊又怎的,總好過幹喝,也不怕燒心。”

外頭的宴哪裡好食用的,初初吃著好吃,頓頓應酬,酒也膩了菜也膩了,回家只想喝清粥,酒桌上談生意拉關係,等回來了才覺得肚裡飢餓,秀娘每夜都備下些,王四郎一家來燙腳抹面,換上乾淨衣裳就有熱湯熱粥好用,今兒再加一個蓉姐兒。

銀葉把燈紗罩子拿開,好叫燈更亮一些,怕蓉姐兒繡多了傷眼睛,不錯眼的盯著,看見蓉姐兒抬頭就要問:“姐兒是不是累,先歇著罷。”

“嚕哩嚕囌,”蓉姐兒擺擺手:“把燈再撥亮著些,你看,有半個桃子了罷。”桃子最易繡,色塊大針法又沒個花哨,只把一樣樣深紅淺紅的絲線分好了,粉中夾白的繡上去,密實實的縫滿便是。

等夜色深了,她還叫幾個丫頭都去睡:“有大白陪我就成啦。”話是這麼說,可誰敢叫她一個人待著,萬一倒了油燈蠟燭走了水可怎辦。

銀葉留下守了她,她也坐著打起絡子來,等小筐裡頭扔了五個同心方勝,那邊蓉姐兒的兩個粉白桃兒也繡得了。

銀葉拿過來看了就笑:“姐兒手真快,還一點針腳都不錯。”似她這樣做的少的,這活計已是難得了,剪了黑綢鎖上邊,又釘上腰帶,一件小肚兜算是做得了。

她鬆了肩打個哈欠,人往後一仰,倒在羅漢床上,銀葉一驚,再看時,蓉姐兒鞋也沒脫就縮到床上去了,還拿手蓋了臉,銀葉正要勸她回床上去睡,她又一骨碌坐起來,摸摸肚皮:“餓了。”

雞湯在沙鍋裡頭燉了幾個時辰,上頭那層油全撇了去,蓉姐兒不單喝了湯吃了面,還啃了一隻雞腿兒,這才滿意的倒到床上去,舒舒服服睡到紅日東昇,從窗縫照到房裡的青磚地上。

吳夫人那兒很快來了信,金陵富貴人傢俱是單請了先生來教的,似蓉姐兒這樣卻不成,她也不獨為了讀書,王家是想叫她多識得些小娘子,借了女兒讀書的由頭,兩家也好走動。

吳夫人把蓉姐兒送到自己孃家去了,吳夫人也是金陵本地人,孃家姓石,也是商戶,這才會跟吳家結親,生意卻不如吳家做的大,有幾間糧油鋪子,借了吳老爺的力專供給金陵城幾家酒樓,勝在長做長有。

石家人口多,單沒出閣的女孩兒便有三個,請了珍珠庵後頭姑子街上住著的守寡婦人來教琴棋書畫,這個先生姓林,原也是大家出身,除了琴棋,調香梳妝,廚事女紅樣樣來得。

她才出嫁就失了丈夫,也沒個一兒半女的,婆家嫌棄她命硬,孃家又狗比倒灶一堆麻煩事,不願聽那嫁出去沒嫁出去的姑子姐妹嚼舌根子,幸而在閨中就有才名,當官人家覺著忌諱,商戶卻沒這些說道,請了人來,管著三餐飯四季衣,還有束脩好拿。

這位林先生身世與曹先生相似,人卻全不一樣,說話輕聲細語,臉上也笑的舒展,蓉姐兒拿了她寫過的字,畫的畫,還有繡好的荷包去了石家,林先生一樣樣細細看看,衝她點一點頭,指指最末的一個座:“去罷,你來的最晚,算是第七。”石家裡的姑娘有三個,加上蓉姐兒還有四個來上學的,林先生比起曹先生來和善的多,笑一笑叫她們彼此見禮。

石家三個姑娘裡有兩個已經訂了親,年紀也快到了,只略坐坐,還回房裡繡嫁妝去,另一個卻不姓石,是吳夫人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