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一一救了出來。無恤又咬了咬牙,將鄉中府庫裡舊糧和葛布分發下去,讓無衣無褐的隸臣野人得以度過寒冬。
這場雪災平息後,趙無恤不由得慶幸自己當初沒強制推行冬小麥,而是借用了成巫裝神弄鬼的占卜。
要不然,說不準會被別有用心的人,比如成氏那些傢伙,把雪災說成是胡亂擺弄土地,惹得昊天動怒,甚至是來一場國人暴動。雖然他有信心依靠自己手頭的武裝平息任何反抗,但真要那樣的話,下宮可一直盯著呢,今年的政績就只能呵呵了。
萬幸,這個冬天,成邑沒有凍死餓死一個人!
成巫、竇彭祖等人都在感慨,這是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遇到過的事情了,野人隸民們也再次對無恤感恩戴德,為他種地犁田也更加賣力。
對此,趙無恤很驕傲,很有成就感。
不過其代價就是,無恤從下宮帶來的錢帛糧食差不多耗盡了。計僑當初阻止他發起冬種的一個原因,就是在量入為出後,發現預算超標,不足以支撐冬種的消耗。
幸好去年冬天搜刮成氏莊園,還有不少餘糧餘財,足以讓無恤撐到夏四月,麥子成熟的季節。
不過看著空空如也的府庫,國人們也在暗中嘀咕,這小君子是打算過完夏天就走的節奏?無恤現在算是一窮二白,要是夏天時麥子不能豐收,別說一年上計交不出來,他估摸著自己就只能宣佈破產,灰溜溜滾回下宮了。
趙無恤頭疼之餘,也不得不朝其他方向想辦法,除了讓兵卒們抓緊那處水利工程的修建外,是不是還得用工商業來增加點收入?
所以他喊來工匠們,親自動手指點,製作了一些眾人從未見過的物什,一忙就忙到了三月。
這下趙鞅等不了了,派豎人寬頻著符令來催,趙無恤這才依依不捨地放下手頭還沒辦完的那些事,跟著豎寬前往新絳城。
這次出門,因為御者王孫期是必帶的,所以車右羊舌戎只得留守,倆人在無恤麾下的武官中地位最高,可謂是左膀右臂,至少要留下一人才能足以統轄成邑兩百兵卒。
至於無恤的三個親信,穆夏、虞喜、田賁,都還不夠格,還得再歷練幾年。
他們三個這次也都嚷嚷著要和無恤進城見見世面,但無恤說了,只帶其中一個,其餘兩人,都得乖乖留在成邑,帶著正卒更卒訓練和開挖溝渠水利。
於是在田賁的建議下,三人便玩起了無恤新做出來的“象戲”,看誰勝了,就能得到一輪空缺,陪著無恤進城。
最終卻是賭博經驗豐富的田賁贏了,他高興得直咧嘴。
無恤一想,這樣也好,惡少年田賁可謂是天不怕地不怕,在成邑里經常到處惹事,三天不罵就要上房揭瓦的型別。除了趙無恤外,能壓住他的人只有王孫期,要是讓他一個人呆在成鄉,無恤還真有點不放心。
這一路上看過去,雖然官道嶄新,但新絳郊外的確算不上富裕,不僅比不上下宮,甚至還不如趙無恤治理初見成效的成邑好,白瞎了這膏腴的土地。
“民聞公命,如逃仇寇。”大量的人口因為公室賦斂過重,乾脆依附於六卿私室,這就是目前新絳城郊的寫照。
此時才過日中不久,路上車馬來往,行人頗多。有單衣布履,佩短劍的國人,有外披皂衣,內著文采的鄭衛行商,也有衣衫襤褸的隸民野人。
見到無恤的駟馬戎車,他們知道這至少是卿大夫子嗣的規格,紛紛避讓。田賁打馬在前,不時和路人攀談,耀武揚威,無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