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眼前這位遲歌麼?看他如今言笑款款的樣子……
蘇俞閉了閉眼,仰面倒在了床上。或許念念不忘往事的,只有她自己吧。蕭君遠他看起來有多好,眉眼還是那樣英俊,聲音還是那樣清朗,手段還是那樣高明。你看,他早就想到了她會稱病逃避晚宴,一早便堵住了她的退路。
蘇俞甩了甩頭,想這樣多做什麼,如今她是蘇俞,又不是蘇愉。
晚飯設在淺青院花園當中。園內秋菊綻放,撲面迎香,白日隱在枝葉間的燈籠內都燃起盈盈紅燭,環境十分怡人。
有成蓉在,席上氣氛倒是十分熱鬧。今日武威山莊莊主派人送了張紅帖過來,上面錄著此次大會中參加比武的人員名單。成蓉將紅帖帶上了桌,興奮地對著上面的名字逐一點評起來。令在場眾人略感驚奇的是,不管成蓉說到誰,蕭君遠總能介紹出個一二三來。
蘇俞抬頭看了蕭君遠一眼,見蕭君遠一直側頭看向成蓉,便又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
蕭君遠眸色微滯,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成蓉說了半天,突然發現個問題:“咦,為何參加大會的人名字後面都列著歸屬門派,難道江湖散士不能參加比武嗎?”
蕭君遠搖頭:“往屆確是如此,不過今年卻略有不同。眾所周知,聖上想借著此次大會契機,在武林之中甄選武中奇才。既是選才,自然不會將眼光只拘在這些門派當中,只要確有才華,誰都可以報名參加。”蕭君遠轉頭看向遲歌,忽然話題一轉:“遲公子,我見你骨骼清奇,氣息溫厚綿長,想必身手不凡。不知遲公子是否也有在大會上一展身手之想?”
遲歌輕笑:“蕭公子謬讚,武林當中人才濟濟,在下倒未曾有過逾踐之想。”
蕭君遠嘆氣:“如此當真可惜。”又轉頭看向蘇俞,目光在她面前盤中微頓:“俞姑娘,莫非今日這大閘蟹不合口味?”
蘇俞神情微有些恍忽,咬唇看著盤中大閘蟹,抬起頭來:“這些是專程從紫陽湖中撈運而來的吧?”
蕭君遠頷首:“不錯。”
蘇俞笑了:“你看,我一吃便能嚐出其出處,可想我從前吃了多少。貪吃這毛病當真要不得,往日極愛的東西,如今看著也像是件折磨。”
蕭君遠右手一抖,剛剛端起的茶杯中有幾滴清茶濺出,映在燭光之下的臉色立時白了幾分。
成蓉奇道:“我曾聽人說過,紫陽湖的大閘蟹可算得上是沐國水中四寶之一,便是養蟹人也是沒有機會吃得上的,更惶論凡常百姓。俞俞你竟能將它吃到膩,遲大哥你家十分富足吧?”
蕭君遠猛地轉頭看向遲歌,卻見遲歌正含笑看著他,眼睛倒像是正等在他這裡,方覺剛才動作有些失態。
遲歌卻恍若未覺,視線轉向成蓉,笑道:“蓉兒有所不知,我與俞俞也是相識不久,不過因了種種因緣,情份遠勝於常人罷了。”
成蓉點頭:“哦。”
星兒正把著酒壺轉至遲歌身旁,聞言笑著接話:“遲公子,先前我聽俞俞姑娘一會兒喚您為公子,一會兒又說您是她姐夫,我與小姐可真是有些被繞暈乎了。”
蘇俞抬頭看了星兒一眼,她覺得自己可能將這個丫頭看得過於簡單了。一路同行下來,這位星兒總能適時插話,問出的問題倒都像是她家小姐想問卻不便問的那些。
遲歌輕笑著嘆了口氣:“俞俞淘氣,一切隨心所欲而來,至今對我的稱呼已是不下於三個。”
遲歌每說上一句,蕭君遠的臉便又加白一分,額上甚至沁出層薄薄汗意。蘇俞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各位,你們慢吃,我吃好了,想先回去休息了。”
遲歌放下筷子,站起身來:“蕭公子,俞俞這幾日跟著我四處奔波,想是累了,我先送她回去,隨後再來敬蕭公子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