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天子。
禎和帝道:“姜琢君為護救國士,僱兇殺人是無奈之舉,罪責從寬。他在大理寺受的酷刑已經夠多,朕決心,將他釋放歸家。”
“國士?”
冥冥之中預感已生,結果正在意料之中,淺靈心裡的信念在這一刻崩塌成碎末的時候,亦然悄無聲息,像灰塵一樣紛揚漫天,卻落地無聲。
她甚至還能笑出來,側歪著頭看趙躍。
“敢問陛下,您說的國士是這位嗎?”
衛晏洵按住她,道:“赤突在千里之遙,趙躍將軍卻回來得巧得很,可是走的蒙西大道?”
“定王說笑了,蒙西大道太遠,我自是走晉關古道,也幸好回來得巧,晚一步,姜琢君可就要被人弄死了。”
他說著話,眼睛一直盯著淺靈,尖銳的威壓朝她撲面而來。
淺靈卻像團棉花,也回看他,目光既無威懾怒意,更無畏懼。
“那一年,你左邊肩頭傷口腐壞,我娘替你治傷縫線,看來她老人家醫術不錯,你似乎恢復得很好。”
趙躍按著扶手站起來,搖搖晃晃走過來,點著太陽穴,一臉愁眉苦臉。
“傷在左邊肩頭嗎?我不記得了。”
他點著自己的心口。
“我這一生受過的傷數不勝數,我記不清每一道傷都是怎麼來、誰替我料理的。同樣的道理,給我治傷的人有無數個,我殺過的人更是能堆屍山能積血海,數以萬計,我實在……”
他攤手,無奈地笑。
“記不住啊。”
他眸裡透出來的幸災樂禍,狠狠刺穿了淺靈的心口。
她死死盯著她,像要吃了趙躍。
趙躍欣賞著她的怒容,忽然一捶掌心。
“啊,我想起來了!”趙躍眼睛發亮,指著她道,“你是那個醫館的小孩,除你之外,還有一個男孩,他比你還小,就這麼點大,他人在哪呢?”
他裝模作樣地左看右看,然後誇張地捂著嘴。
“沒了?這麼小就死啦?真可惜!”
他嘖嘖了兩聲,臉上就受了一記重拳。
“你別得寸進尺!”
衛晏洵趕在淺靈發作之前,狠創了趙躍一擊。
趙躍被打飛,撞到龍階之下,吐了一口血,然後又抬起頭笑:“果然是太多年沒有打仗,身手都遲鈍了。”
“給朕住手!”禎和帝狠狠拍在案上,“在朕的跟前大打出手,有沒有把朕放在眼裡?!”
衛晏洵看了淺靈一眼,撩袍跪下了。
“兒臣知罪。”
趙躍也跪好:“微臣愛惹事的臭毛病又犯了,請陛下治罪。”
他們都跪下,獨淺靈還直挺挺站著。
禎和帝覷著她道:
“嶽淺靈,你可是不服?”
:()謝臺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