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瓦簷蕩上了二樓,透過花窗看見老鴇穿著紅豔豔的衣衫正在招客,媚笑一刻不斷:
“張公子來了,樓上請!春姚姑娘天天盼著你了——杏花!領客人上去,再拿著我的鑰匙,去我房中把那面六折美人圖的屏風抬下來。”
“是。”
淺靈見狀,跟著那叫杏花的婢女上了樓,找到了老鴇的房,待婢女領人抬了屏風走了,她悄悄潛入了房中。
滿屋都是脂粉香氣,濃郁得叫她頭腦發暈,但她沒有耽擱,開啟了妝臺的抽斗,裡面都是金銀珠花首飾,一眼看到底,倒是在妝奩裡發現了一把鑰匙。
於是她拿起鑰匙,目光盯準了床邊一個上了銅鎖的大櫃子。
銅鑰插入,轉動,順利地啟開了鎖頭,她的手握住了把手,準備開啟那一刻,又緊急扼住了蓄起的力。
雙邊的門把上,幾不可察地橫穿了一根蛛絲般的銀髮。
只差一點點,她就犯大錯了。
淺靈對著櫃門熟慮了一會兒,重新把鎖別上,鑰匙放回原處,腳踩錦墩躍上房梁,一無發現,又跳了下來,左顧右看,又看住了老鴇的架子床。
淺靈伸著手,在床底一寸寸摸索著,忽然睜大了眼。
“什麼聲音?誰在裡面?”
淺靈猛地驚起,一躍翻出了窗外,老鴇的聲音隨之而來:
,!
“怎麼了?在我房門口做什麼?”
“媽媽,奴婢剛剛好像聽見裡面有動靜!”
“什麼動靜?”
老鴇開了鎖,推門而入,吸了吸鼻子。
“房裡味道淡了,剛剛窗肯定開了。”
“會不會是剛奴婢拿屏風,讓味道散了?”
“不可能,屋裡有別人的味道,騙不過我的鼻子。快點叫人,把住大門,給我滿樓滿院地查!定要把小賊給我抓起來!”
“是。”
婢女一走,老鴇把門關上,看到櫃門把上的銀絲還在,又趴到床底下,摸了半天抽出賬冊,見仍是原原本本的樣子,便大鬆了口氣。
淺靈順著廊柱滑下,此時樓中的腳步聲漸密漸急了,火把更是聚成橙黃的光海,一下子就照到了淺靈臉上。
“在那兒!”
立刻就有兩個高手躍上簷頭,撲過來擒淺靈。
淺靈在簷上打了個滾,拔出袖刀刺傷了那人的手,翻跳而起,見又有人來追,連腳踢飛片片簷瓦,打在他們的胸口上、門面上,然後俯衝逃走,跳進了暗沉的角落。
“你們往那邊,你們往這邊,分頭給我搜!”
聲音似乎就在耳畔,淺靈喘著氣,心砰砰跳著。
今日已經驚動,必不能善了,若叫淳王的人察覺了自己是來偷賬本的,從而把賬本轉移地方,那就糟了。
她必須做點什麼,掩人耳目。
淺靈腦筋不停歇地轉動著,花船上的聲音再次悠悠入耳:
“……這是在找什麼?這麼大陣仗?”
“牟大人別擔心,媽媽抓小賊呢,不是官兵。”
“聒噪!好好的興致都叫他們給攪沒了!”
“牟大人別生氣,奴家給你喂酒……”
藉著草木遮身,淺靈看到牟大人坐在艙外,袒露著肚皮,仰頭噘嘴地倒在妓子懷裡喝杯中酒。
就是你了。
淺靈抽出木蘭花簪,對住了牟大人的頭,在他一偏頭的瞬間,銀針飛射而出,眨眼便在湖面落成一個星點。
“啊啊啊————”
:()謝臺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