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子嗣稀薄,愛卿若想回報朕,便勸令愛迴轉心意,早日為朕誕下孩兒吧。”
姜琢君推卻不過,還是受了,親自去勸了姜雲如,姜雲如掉了兩滴淚,便當了雲貴妃,盛寵無雙。
淫靡的景象被水紋化開,再次清晰時,衛晏洵看到蒼老的嶽樓飛跪在一座墓碑前,身後站著兩個人,一個是姬丞英,一個是姬殊白。
看到墓碑上的名字,衛晏洵眼眶一熱,眼睛開始脹痛。
嶽樓飛撫著那三個字,又去看落款。
“禎和三十一年……她才十七歲……”
嶽樓飛全身都在顫抖,淚水落在黃土裡,死去的人卻再也看不見了。
“我中年娶妻,高年得女,一生都在憂慮我死之後,你們該怎麼辦……多諷刺啊,一家老小,活到最後的,竟然是我這個老頭子……”
“我為國征戰了一輩子,春娘懸壺濟世了一輩子,老天爺!難道我們的女兒還不值得你哪怕一絲垂憐嗎?”
姬丞英雙手抱頭,也在哭,而姬殊白仰起頭,眼睛眨了眨,啞聲道:
“大將軍,節哀。”
“帶我進宮!”嶽樓飛道,“我要進宮問問他,憑什麼兇手可以高枕無憂,而我的女兒卻要長眠地下!”
金鑾殿上,每個人都衣冠楚楚,旁觀嶽樓飛一個人在殿中歇斯底里,神態冷漠,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的朝堂班子已經沒了對前鎮國大將軍的敬畏。
唯獨厚道老實的姜琢君被吼得躲在人後,不敢吭聲。
雲貴妃適時地開口,柳眉輕蹙,柔柔弱弱的:
“老將軍誤會了,嶽姑娘並非家父所殺,是定王親口下的命令,我們也是不願的。倒是家兄,慘死在了嶽姑娘手下,人死燈滅,我們又該找誰討回公道呢?”
姜琢君定了定神,站出來拱手道:“令千金之死,真的是個意外,老將軍若是怪罪,晚輩願給老將軍養老,為老將軍儘子孫之孝。”
百官恭維著國丈和貴妃,紛紛道姜國公厚道,貴妃純良,冤家宜解不宜結,老將軍還是應了,以免晚景淒涼。
更有人說,沒了一個女兒,卻多了一個位列國公的兒子可以摔盆。
姜琢君半低著頭,一臉謙卑,嶽樓飛渾身戰慄,忽然從侍衛手裡抽出劍,向姜琢君砍去。
他太老了,身手已經遲緩,很快就被侍衛格擋住,而姜琢君已經在侍衛的保護下,躲到了龍座下了。
嶽樓飛喘著粗氣,驟然噴出一口血,倒地而亡。
姬丞英撲了過去,撲在他屍首上,大哭:
“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
他向一旁衝過去,一頭撞在柱子上。
“祖父!”
“爹!”
“二叔!”
永國公、姬懷謹、姬殊白三人跪在了地上,眼淚都在打轉。
姜雲如嚇壞了,把臉埋進了衛皓的懷中。衛皓攬著她,寬大的袍袖一揚:
“厚葬兩位功勳老臣,定王衛晏洵不僅通敵叛國,還虐殺忠烈之女,死一千次也不足惜。傳朕的旨意,掘出定王屍首,挫骨揚灰,史官如實錄載,傳以千秋萬代,定王之惡,必要遺臭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