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白龍,一路慼慼,百姓莫不避讓。
齊宏達捧著牌位,一行哭,一行往前走,嗓子啞了,淚也幹了,表情還在哭。
經過路祭處,與齊瑞津生前交好的祝老爺含著淚拜了幾拜,然後上前與齊海貴問候。
“太老爺,您節哀。”
齊海貴苦笑了一下,格外蒼涼:“我這個人,氣性大,從前與他有些齟齬,以為親近一日疏遠一日,日子都是一樣過,一家人還能有隔山海的仇?可我沒想到,我終有一日,竟要白髮人送黑髮人……”
說到這兒,他再難以自禁,袖子掩著臉,嗚嗚哭了起來。齊宏達叫齊海貴半邊身子倚靠著自己,也垂著頭哽咽。
人群之中,他們早就安排好的人適時地道:“原來三老太爺待東家,實非無情啊。齊家本就是經商起家,他們應該能不負東家一輩子的心血,把茶行管好吧。”
“可東家……罷了,總之,大家跟誰,我就認誰做東家了。”
齊海貴與祝老爺話別,繼續令對伍前進,不防前面忽然湧現一隊車馬,喝止住了他們:
“等等!”
淺靈遙遙望著,見一騎跑到對伍跟前,馬上翻下來一個鬚髮繁茂的中年男子。
齊海貴定睛一瞧,認出是他們齊家的冤家對頭,張家的大爺。
他不知對方要幹什麼,只是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軀擋在了對伍之前:
“張賢侄,老朽不知你為何而來,但今日是我侄兒的喪禮,死者為大,請賢侄讓路,莫要打攪我侄兒的輪迴。”
張家大爺笑了一笑,負手往前走了幾步,高聲道:“太老爺,怎麼從前老聽你總為齊瑞津不予你們茶鋪錢財而對他多生謾罵,句句要他去死,怎麼人家死後,你反倒如此悲痛了呢?”
人群裡響起一陣嗡嗡聲,眾人交頭接耳的,狐疑地望著齊家人。
齊海貴很沉得住氣,擺了擺手,眉眼顯出滄桑之色,一副疲憊無奈不想多言的樣子。
“張賢侄,齊家是與你家不合,平時你如何說風涼話、造謠生事,我都可以不跟你計較,但這是我侄兒的喪儀,即便你不敬重他,也不該在他的喪禮上胡言亂語,胡攪蠻纏!你再如此無禮,老朽便要報官了!”
“巧了,官我已先報了。”
張家大爺指指自己身後,幾名身著官袍的人騎在馬上,身後是一群官差。
他又指了指那具棺木。
“太老爺,你敢指天誓日地說一聲,那裡面的,真是你侄兒,齊瑞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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