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太大了,趕上誰也不好接受。雖然衛元帥把他逐出家門,但是到底也是他伯父,撫養過的。若蘭又這個性子——將軍,先讓他回去冷靜一下吧。”衛若蘭另外一個發小楚從嘉扶著衛若蘭,向上司請假。
他們的上司也被戰報弄的心情低落,平素也不是不近人情的,就點頭:“你們送他回去吧。勸他趕緊緩過來,只怕過幾天連哭的時間都沒了。”他停頓了一下,又說:“你們也一樣。做好準備吧,我們做增援只怕就這幾天的事了。”
下頭幾個軍官都沉默了,他們都還年輕。沒見過真正的戰爭,也許在少年的夢想裡,也有過千里覓封侯的豪邁情懷,但是真有一天戰爭近在咫尺的時候,他們卻發現找不到感覺了。沒有慷慨激昂。也沒有恐懼忐忑,甚至沒有要離家千里的憂傷,什麼都沒有,只有一種對現實的接受:真要上戰場了。
最後不光衛若蘭的朋友把他送回來,甚至幾個其他來往一般的年輕軍官一併跟出去——他們不過想借機擺脫北衙大營裡的沉悶壓抑的氣氛,到底還是太年輕。
到了衛宅。這麼多人把主人送回來了,直把門上的小廝嚇的六神無主。幸虧古晴川和楚從嘉都是來熟,直接吩咐:“還不去找你們奶奶!”
紫鵑正在外堂和衛若蘭財產裡的鋪子上的掌櫃們開議事會議。戰事一起,這經營方向,生意策略等等都要有所調整才行——起碼北邊的貨物未必還能進的來,這還是最小的事,其他各種影響。有弊有利的多得是呢。
聽到外頭的聲音,紫鵑心裡一緊。趕緊出來,一看:“這是怎麼了?”因為紫鵑議事,所以外客廳的門都大敞著,掌櫃們也都吃驚的站起來。
古晴川直接把衛若蘭放在外堂的椅子上,紫鵑趕緊看衛若蘭的情況,正奇怪,還是楚從嘉吸了一口氣對紫鵑說了情況。
紫鵑也震驚了,沒想到情況居然惡化到如此地步。不過現在還是要先顧及衛若蘭才是。紫鵑用手掐衛若蘭的人中,先得把人弄清醒啊。
古晴川說:“沒用了,我試過的。你先讓他躺會兒。這……”他想了想,找大夫也沒有用啊。
紫鵑想了想,對小廝說:“給我拿盆冷水來,井裡面現打的,馬上!”小廝跑著去了。
紫鵑想的是,雖然涉及骨肉親情,但是衛若蘭是個軍人,如果就這麼在人前垮掉了,就是之後恢復,這勇氣也難再鼓起。真要上戰場,必須要的是氣勢,所謂一鼓作氣,是古代心理學的經典成就。所以紫鵑不打算不讓衛若蘭到臥室裡慢慢恢復。
再說了,紫鵑問:“如今的情勢了,你們是不是要去增援了?”
楚從嘉點頭:“將軍說也就這幾日只怕就要出發了。”
果然如此,沒那麼多功夫給他悲風傷月的了,傷心也是要有條件的。紫鵑接過小廝端上來的水,一下子都潑衛若蘭頭上臉上。
果然衛若蘭微微動了動頭,只是也就這點反應了。紫鵑把盆一扔,拉住他,靠近他,一字一句的說:“是個男人就給我起來,要做的事多著呢,哪一件都不躺著傷心重要!”
古晴川趕緊去勸:“嫂子,嫂子別這樣,讓他自己難過一會兒,這事趕上誰都難過。過會兒就好了。”
紫鵑卻知道不是什麼都能難過一會兒就好了的,有些打擊如果不能馬上振作起來,就可能從此消沉了,這消沉著上戰場就是送死的。
所以紫鵑根本不理古晴川,反倒抓住衛若蘭搖晃:“誰都知道你傷心,可是傷心有什麼用處麼?還是你是孟姜女能哭倒了仇人的工事?要是那樣我陪著你一起哭。
不能就給我起來,該做什麼做什麼!去軍營訓練,去前線打仗!難道你在這裡傷感的人事不知,仇人就會自殺而死麼?不會啊,他們只會殺更多的人!
真傷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