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在桐嘴上輕狂,但卻是又有天賦,又願意努力的人。
他偷偷看完,沒有說出來,嘴角悄悄彎起。
像是發現了傅在桐的一個小秘密,對這個人的瞭解又深了一分,喜歡的心情也愈加明朗了一分。
屋內暖氣充足,傅在桐隨意解開幾顆釦子,拿著劇本坐到小沙發上,揚揚下頷:「來,先隨便挑一段試試,我看看你最近的表演課學習成果。」
沈霽頓時有點小緊張,傅在桐以前被邀請去當過一檔演員類節目的飛行嘉賓,全程毒舌,一張嘴活活能把人說死,誰的面子都不給,他前段時間看了那個節目,提心弔膽地做了幾個噩夢。
不過還是得面對現實。
沈霽翻開劇本,指了一段:「這段可以嗎?」
傅在桐掃了眼,抬抬手,做出個「請」的手勢:「把我當做你要互動的物件。」
在傅在桐面前表演實在很需要勇氣,沈霽深吸了口氣,又看了看臺詞,張了張嘴,被那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差點沒能說出臺詞。
「……我生來就有頑疾,這輩子短如蟪蛄,」沈霽拼命回想著老師教的表演技巧,面上現出些許情緒,「能隨你走到現在,我很開心,也很榮幸。」
他坐在傅在桐對面,把桌上的茶杯當做酒杯,雙手捧著:「倘若明日巳時不能歸來,你就不必等我了。」
這是沈霽扮演的角色與主角道別的橋段。
沈霽這個角色與主角比起朋友,更像知己,頗有靈魂共鳴,即使知道他很可能有去無回,主角也沒有勸阻。
傅在桐接了戲,他沒有言語,抓起桌上另一個杯子,單手朝他一敬,一飲而盡。
短短的一段結束,沈霽放下杯子,半晌沒聽到傅在桐點評,有點惴惴不安:「很差嗎?」
剛剛傅在桐接戲的瞬間,他就發現了,他們倆的情感不在一個頻道上,傅在桐一句話也不用說,就把他壓得死死的了。
看他這幅生怕被吼的樣子,傅在桐沒忍住失笑出聲,邊笑邊搖頭:「比我想像中好一點。」
沈霽那口氣並沒有松下來,眼睛依舊睜得圓溜溜的,等著接下來的點評。
可愛得有點過分了。
傅在桐捂捂心口,緩緩開口,儘量用柔和的語氣,避免嚇壞這隻小金毛:「感情不對,再醞釀一下,你是要去一場自己心裡也明白的、有去無回的復仇,表現太平了。」
指出幾個最明顯的缺點後,他頓了頓,誇獎:「臺詞還可以,氣息、語速、音調的把握都不錯。」
沈霽認真聽著,舉了舉手:「我可以做筆記嗎?」
「不用,」傅在桐點點他的眉心,「記在這裡面,演戲需要的是實戰演練、經驗技巧,紙上談兵沒有用。」
沈霽小雞啄米點頭。
沈霽的戲份也不多,出於某種私心,傅導演決定不辭繁瑣,一段戲一段戲地給這位乖學生講。
每段戲拓展開來講,都大有講頭,傅在桐也不像在節目上那麼恐怖,他經驗充足、閱片量高,講得深入淺出,言語幽默,時不時親自上陣給予演示,或者搜出片段,和沈霽邊看邊講講解。
沈霽原本以為這會是堂很難熬的課,不知不覺卻被吸引進去,收穫不少。
他發現提到演戲時,傅在桐的眼睛總是明亮的,意氣風發、熠熠生輝,比他見過的任何發光體都要耀眼奪目。
等今天的這堂課結束,書房裡的掛鍾已經指向晚上八點。窗外又下起了紛紛揚揚的雪,沈霽看著電腦螢幕裡的畫面,和傅在桐貼得很近,畫面終止的瞬間,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聞。
連窗外簌簌的下雪聲都變得尤為清晰。
沈霽下意識放輕了呼吸,轉頭看著他英俊完美的側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