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風拂身,鼻息間短暫侵襲屬於他的清新味道,慕痴心情不自禁撇頭瞧去,在兩人擦身之時驚見他漂亮臉蛋上青紅交錯的微小傷痕,還有那雙巧克力瞳眸中明顯迴避的生疏與冷漠。
那徹底戳痛了她誠實坦率的心。
這樣……他真的會死心了吧……也不會再對她付出、對她好了吧。
她的胸口驀然狠狠抽痛——原來口是心非,真是件相當難受的折磨呢。
“我不相信你打越洋電話回來只是因為你想我。”梅逸芸斬釘截鐵的駁斥。
“好吧,我想知道現在臺灣的情況,因為我想回臺灣。”馬上被識破意圖的慕痴心也不再拐彎抹角,心不甘情不願地說出自己猶豫再三,終於鼓足勇氣撥上這通電話的主要目的。
“你現在不適合回來。”梅逸芸切入重點,直接打消慕痴心思鄉的傻念頭。“凌勁風和盧雪兒分手了,他們的新聞現在正吵得沸沸騰騰,我怕你回來只會又被雪兒拖下水,陪他們在那裡瞎攪和。”
分手了?慕痴心以為自己退出後,盧雪兒稱心如意地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對她來說已是皆大歡喜的事了,結果不是嗎?
“你別想太多,他們會分手也是遲早的事。盧雪兒最近把新聞弄得太大了,搞得自己的一些醜事都被媒體一一挖出來,自作孽啊!”梅逸芸幸災樂禍地掩嘴呵呵笑。“先別管他們了。你去京都也才一個月,這麼快就想回來是那邊不好玩嗎?”
“就……嗯……想家……”心虛地絞著手指囁嚅著。
“是嗎?你不肯說,那我就直接打電話去問問孟編劇了。”咔嚓。行動派的梅逸芸俐落掛上電話探聽訊息去。
慕痴心簡直傻眼地瞪著手機,內心焦灼萬分地顫手回撥梅逸芸的電話,想要力挽狂瀾,沒想到再撥去已直接轉入語音信箱。是已和孟儒接上線的意思嗎?她小臉刷白,開始在房內慌亂奔走。
自從兩天前和橘爺爺與老管家會面後,孟儒就像是刻意迴避似地沒再與她見上一面,她心裡其實也明白自己那日堅決的口吻傷透了他的用心,雖然那只是她再也沒有自信能夠承載另一段感情所帶來的強烈衝擊,但聽在他耳裡,絕對是不好受的。
重點是現在胡思亂想這些一點用處也沒有,要是芸姐真與孟儒通上了電話、要是孟儒知道了她想逃回臺灣的心思——渾身一僵,房外的木造走廊傳來震天價響的腳步聲,她左顧右盼房內究竟有哪處容她一躲,卻方寸大亂地釘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啊!她可以鎖門。狼狽地邁開頹軟雙腿往前走去,房門卻被人刷地一聲開啟,還來不及動作,她發直的目光只能無力瞪著面前正劇烈起伏的一具男性胸膛,抿嘴保持沉默。
“你想回臺灣?”孟儒不可思議地拔高一向溫暖的嗓音。
“呃……那個……我……”感受到由他那方傳來的巨大壓迫感,慕痴心孬種地往後退了好幾步,但這一個舉動卻反而讓孟儒有機會步入她的房內。
“我真的這麼讓你感到困擾嗎?”見她如驚弓之鳥般隨時想逃的舉動,孟儒強自壓抑下內心澎湃洶湧的痛苦,試圖讓自己緊繃的嗓音不那麼狂暴失控。
他知道她沒辦法喜歡上他,她沒辦法!但那又怎樣?他就是無法灑脫放手,尤其在乍聽她想要回臺灣的訊息後,恐懼失去她的無助感讓他再也無法冷靜自持。在他好不容易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後,他竟然沒辦法再承受她終會離開的那一日。
即使他明白他不能如此不可理喻的霸道……天知道他已經快因為失去她而連帶也失去了所有理智。
困擾?她不知道自己矛盾的心情是否代表著困擾,但眼前他的憔悴,還有臉上未褪的傷痕卻緊緊牽動了她的憐惜。“這三天你避不見面……我還以為你是討厭我了。我沒有困擾,沒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