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鼻音,他坐起身子,屈指輕輕壓了壓鼻翼。
“嗯。”
“去抓呀,你打算抗命不成?”楚定江卻是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這是玩命,你到底圖什麼?”安久其實是有點能理解他,只是想不通,即使打算與華氏撇清關係,也沒有必要這樣自虐吧。
安久見他不說話,便道,“周圍只有莫思歸在,你可以當他不存在。”
“‘為心中之道,雖死無憾’,這便是我家鄉有志之士。”楚定江說起這個,便覺得自己與這個世道格格不入,大宋勳貴,何曾有不惜命者?他們追權逐利,是為了滿足私慾,所以萬般珍重自己的性命。
然而戰國烽火連天,積屍如山,血流成河,遍地都是一統天下的野心,名垂青史的野心,造就一世太平的野心……同樣是私慾,不同的是,他們是為了造就,為了成全自己,而不是為了享受奢靡生活。
楚定江年少輕狂時,曾經追逐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那種暢快,然而看到這太平盛世,堂堂八尺男兒禁不住潸然淚下。
如今,他的野心不是為了使出渾身解數再弄出一個亂世,而是儘可能的延長這段沒有戰爭的歲月,為此,他亦做好了殉心中之道的準備。
他從未執著過表象,華季、華容簡、楚定江,無論哪個名字,他都是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自己。
至於華氏,楚定江不願再未它傾盡畢生心力,但畢竟無論靈魂還是血脈都有著深深的羈絆,他覺得自己再次降生於華氏,定上蒼的刻意安排,華氏以後無論是被削權利或是驅逐,他都可以視而不見,卻惟獨見不得它覆滅。
所以他要擁有實力,一份與華氏無關的實力……
“道?是什麼東西?”安久問。
楚定江回過神,“心中的真理和方向,換種說法,大致是……志向、抱負吧。”
安久問,“每個人都有?”
楚定江點頭,“是,但每個人的道都不同。”
安久,“我就沒有。”
楚定江笑道,“你若不知該幹什麼,不如用自己的才能守世間太平。”
安久,“為啥要守太平?”
“做人當有胸襟抱負。”
“我為何要有這種胸襟抱負?”
“保得四海昇平,不好嗎?”
安久思索了片刻,“好,可是四海昇平不升平同我有什麼必然關係?”
“……”
代溝,深深的代溝。
一個有追求有理想積極上進,可以為了夢想而死;一個沒目標沒想法茫然消極,沒有活的目的,也沒有死的目的。
“去挑兵器吧。”楚定江決定中止談話,再聊下去,他都快要懷疑自己為什麼要有胸襟抱負了。
安久的消極情緒就像冰,把旁人的熱血降溫。
楚定江決定要慢慢捂化她,不能心急,否則說自己會被凍傷。
……
此次為他們敞開的是最高等級的兵器庫,這裡的兵器質量幾乎可以作為終身武器使用,但限制最多隻可挑三件。
楚定江原本的武器是一口春秋時期的重劍,叫冥雎,瞧上去樸實無華,唯一值得人注意的是,傳承了這麼多年,它的劍身還像是新鑄。他每次執行任務都只用這把劍,所以便把挑選兵器的機會讓給安久。
安久選了兩對雙劍,一把軟劍,還有其他幾件便攜暗器。可惜的是,兵器庫中僅有的幾把弓都是長弓,不適合攜帶和伏擊,只能放棄。
出了兵器庫,兩人便一同前往卷集室尋盛掌庫取縹緲山莊的資料。
路上,楚定江決定耐心與她溝通一番,“你可有想做的事情?”
在他看來,沒有志向的人極其可悲,雖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