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箭迎上,語氣興奮,“你果然知道我是誰!”
聽聞此言,安久明白了,蕭澈對她確實沒有殺意,他,忘了自己是誰!
“你想知道就自己過來。”安久忽然垂下伏龍弓。
蕭澈隔著廝殺看她,未動。
安久挑眉,“不敢?”
蕭澈面上泛起淡淡笑容,丟棄手裡的弓箭,扶著車輪緩緩朝她過來。
下屬見狀,驚呼道,“國師!不可!”
安久也有些吃驚,沒想到他如此輕易的便棄弓過來了。與楚定江在一起久了難免會以陰謀的眼光看問題,她警惕的退了一步。
蕭澈卻好像沒有任何防備似的,慢慢靠近,他的下屬幾乎都被牽制住,他已經脫離了保護圈。
兩人距離只有一丈不到,微風裡帶來他身上淡淡的松香。
對面那張俊美的臉極為白皙,能看見面板下面的血管和青筋,他臉上一直帶著淺淺的笑。
見到安久的那一刻,蕭澈空落落的心變得充實起來,腦海有些隱約的畫面。似乎都是一個玲瓏矯健的身影揹著武器朝他奔跑過來。
一瞬間,心裡就踏實了。
安久緩緩走近他,垂在腿邊的手指似是不經意的蹭到藏在腿側的匕首。
她自己不常常近身戰。並不是因為不擅長,而是那種刺激感會讓她控制不住自己。但她很清楚他以前自從腿傷了之後就不許人近身,身體限制之下實力應該不如她。
“你從前,就是個魔鬼。”安久在他半丈之處停下來,“世上的人你想殺就殺,所有的錢你想拿就能拿到,軍機處你出入無阻,還曾因為無聊接了兩個刺殺兩國首領的活。”
蕭澈雙手交疊,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聽的很認真,“你是誰?”
“我只是你手裡的武器。你喜歡一次次看著我表演死裡逃生。”安久冷冷道。
身後是廝殺,蕭澈很安靜平和。
記憶似乎就是等著這個女人來開啟,許許多多消失的東西,又浮現了一點點,以後興許能夠漸漸找回來。
安久目光一閃,轉手拔出匕首朝他撲過去。
一刀捅進蕭澈的胸口,可是安久竟然聽見他笑出聲音。
夜風乍起,吹動衣袍,他忽然展臂抱住她。
安久以為中計。心一橫,手裡匕首狠狠一擰,在他心臟裡攪了一圈。然後掙扎推開!劇烈的掙扎令她踉蹌幾步,跌倒在地。
蕭澈白色手套掉了一隻,露出佈滿燒傷的手。
“親愛的安久,你知道嗎,以前我只敢在你昏迷的時候抱你。”就在刀子捅進他身體的時候,記憶就像從匣中脫困的野獸,瘋狂而兇猛的奔出。他笑的分外璀璨,彷彿受傷的人根本不是他,“可是我知道自己養的是條毒蛇。若是這條蛇醒著,說不定就會咬我一口。終於等到了這一天。而你真的沒有讓我失望。”
第一次醒著的擁抱,她捅了他一刀。
安久震驚的看著他。彷彿是第一次認識。她從來不知道,在自己受傷昏迷的時候,這個男人會擁抱她。
“國師!”終於有兩個殺手突圍,往這邊過來。
耶律權蒼下了死命令,一定要保國師萬無一失,蕭澈死了,他們一個都活不了,眼見他被一刀捅在心臟,遼國所有殺手都紅了眼,頓時迸發出一股糾纏致死之志。
安久反應過來,迅速抽出雙劍迎敵。她還沒有跑,是因為不確定蕭澈死活。這個人一定要死!這世上有他沒她!
無論如何,倘若沒有他插手,她的人生也不會偏離軌道。
蕭澈看著安久沸騰的殺意,微微蹙起眉頭。
我的女孩,我曾給了你一切,你為何這樣恨我……而那個楚定江又給了你什麼,讓你如此護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