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下意識的說出此言。
唏噓了一聲,殷御目光眯起,滿含著感概之色:“龍象山城一落,東臨算是徹底落入那小兒之手。可嘆此子,才不過加冠之齡,繼位還不到四年時間。若我殷御,能有此麟兒,那麼死後必定可以無憂。大商國運,仍將鼎盛——”
語氣間,是說不出的豔羨。不過隨即,那殷御就話鋒一轉,透著些許冷意。
“那賜婚的國書,那乾天山宗守,到底受了沒有?”
高若這才微微俯身道:“國書已經遞交,乾天山似無拒絕之意。”
“哼!怕是求之不得!”
殷御一聲輕哂,透著譏諷之意:“這宗守居然把主意,打到朕愛將頭上。毀我良將,當真可恨——”
東臨傳出那些謠言,他即便明知多半是假,也無可奈何。
即便孔瑤回來,估計在軍中,也佔不住腳跟,倒不如不回來的為好。
“陛下手中,良將千員,不差這孔瑤一個!”
說話之人,卻是太尉,坐在一旁椅上,正微搖著頭:“這孔瑤每次出征,必定是穩而又穩,勞師廢餉。雖是良將,卻不算出眾。究竟是女子之身,無有男子的果決剛毅。而且,也太過美貌了些。臣倒是覺得,這乾天妖王既然好色,倒是一件好事。至少此子,還有著破綻。色乃刮骨鋼刀,使英雄心志消磨。此子如今是不錯,只是這日後,時間還長著——”
殷御卻眉頭輕蹙,東臨遠在雲界之東。隔著萬餘里的雲海。那宗守除非是意圖侵入東臨雲陸,否則此子未來無論會變成怎樣,都與大商無什麼關係。
可自他在那賜婚國書上,按下大印之後。就總是時不時的,感覺一陣心悸,似乎是惶恐不安,做了什麼天大錯事一般。
尤以今日為最,連續半日,都無法定下心神。
可細思緣故,卻渾然無法知其因由。
接著就只見那重玄真人,也是微微頷首:“陛下確不用在意!我觀此女命格平平無奇,註定了是早早夭亡之命。近來此女更眉帶凶兆,其命主衰,又含金白之氣,一生必定殺伐極盛。更似有一絲氣數,與我大商相連。有此女在,必定牽連我大商,使國祚衰減,非是良臣之選。倒是那孔家,還需安撫才是——”
殷御眉頭一挑,這才安心下來。既是如此,這孔瑤
“孔家?朕昔年登基之時,欠了他們一個人情。曾經承諾,在位之時,必讓其族中一人執掌軍權。先前觀其一族,也只一個孔瑤堪用。卻反過來怨朕,不用其族中那幾個嫡子,反而提拔一個女孩。哼,當真是不知進退!罷了!他們要,那就給他們便是——”
冷笑著說完,殷御旋即又漫不經心的再問:“那麼那乾天山,可曾答應了出兵之事?”…;
說話之時,殷御卻在看著輿圖中,那東臨與中央雲陸之間。
就在靠近中央雲陸的所在,正有一個小小的黑點。
高若這次,卻是答的更恭謹:“乾天山還未有答覆,不過也未明確拒絕。我聽說大理寺,已經在想辦法,請五絕山莊與浩玄宗,出面勸說。據說此二宗,都與宗守交好。此事幹涉我乾天山的存亡,料來那位乾天山妖王,不會如此不智!此時乾天山諸般推託,無非是想要從我大商,多要些好處。”
聽到最後一句,殷御一笑,顯是滿意之極。在他料來,情形也是如此。
接著神情,卻又微微陰沉,他極厭宗派,都是無君無父。浩玄宗稍稍好些,可若遇生死存亡之事,又或大商壓迫過份。卻多半也與其他諸宗一般,是一丘之貉。
然而這世間的事就是如此,明明心厭,可有時候,卻不能不用。
才思及此處,殷御忽的卻再次皺眉,這心悸之感,並未因重玄的話而安心,是愈發的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