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文字盡數顯化之後,在虛空中又定格半刻。整張詔書,才靈能耗盡。
就在這張卷軸即將墜落之時,宗守驀地探手一招,遙遙將之取在手中。
這張符詔到來,也意味著那九都仙庭,也同樣是萬事俱備。把所有一切,都準備妥當。
宗守面上,卻無半分笑意,反而若有所思。
也就在同時間,身後又一股時空異動。僅僅須臾之後,一個人影,就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少主!”
聲音渾厚沉冷,稱宗守為少主而非君上,正是原本藏在幾個世界之外的葉軒。
“九都仙庭恐怕動手在即,敖兄他已經潛行至之界河外隱藏,可隨時來援。再有敖怡前輩,方才以鏡照大千之術窺測。那九都仙庭此次,至少來了六位聖境!除此之外,難說沒有其他備用手段。故此少主仍需萬分小心!稍後一戰,少主最好不要與臣離開太遠!”
宗守卻並未聽進去,仍舊是怔怔失神。半晌之後才痴痴地開口道:“這詔書之中,罵孤是喪心病狂。是燕雀,是白痴——”
葉軒聞言一楞,先是隻覺好笑。旋即卻又感覺不對,以宗守的性格,還不至於會將這些區區辱罵,放在心上。
凝思了片刻,葉軒才微微頷首:“此人是在尋死!”
不曾與焚空聖庭正對抗過,實在難知陸家之強。
他清晰記得,當年那位國主,只是讓人傳了一句話,就把他葉軒打落雲端。
若說那洪九塵之語,只是此人的人頭,就可了結。
那麼這位帝君之言,卻必定要使一國覆滅,才能洗刷恥辱,彰顯焚空陸家之威。
“問題是這位仙君,本身渾然不知,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樣的蠢事!”
這番話音,卻是從另一側響起,正是慢一步趕至此間的陸無病。
“但凡訊息稍稍靈通一些。當也不至於如此!”
宗守眼帶深意,看了陸無病,就再不在言語。
對於陸無病之言,也不予置評。
這位九都仙庭的帝君,用詞會如此極端,不顧後果。只有一種情形——不知焚空陸家,儲君順位的變動,甚至連半點風聲都未聽到。才會如此毫無忌憚。
常理而言,即便陸家極力嚴控,禁止訊息傳播。也該有些傳言,流出才是。
可自九絕死獄崩塌,到此時已經有近一百日,緣何這一國之君,也是不曾有半點傳言聽聞?
宗守瞳中,微現憂色,就已隱去。
不論是那宣華國主。還是自己那位外祖父,甚至幾位至境聖尊,都無法辦到。
除非是幾方合力。才有可能。
更隱隱能猜知,只怕母親在焚空仙庭,境況不是甚佳。
陸家出現純血帝裔,卻秘而不宣,本身就是一種資訊。
這宣華國主,竟至於斯!
思及此處,宗守頓時有中苦聲而笑的衝動。此時此刻,倒是恨不得把自己的人,剖成兩半來用才好。
無論是蒼生穹境還是母親之事。都令他牽掛。
不過眼下,卻也急不來,只有先一樁樁的處置。
母親有焱元,絕焰兩位聖尊護持,一時安危倒不至有恙。
反而是蒼生穹境。最令他擔憂。
卻偏偏限於當日與道門之約,二十年不能入雲界,不能干預雲界之事,
只怕是去了,也是無用——
又自嘲一哂。眼前之事還未解決,他憂心這些,又有何用?
宗守又看向了手中的詔書,失聲一笑。
“不過說起來,還真是有些惱火!”
“這時候,真虧你還能笑得出來?”
與陸無病同至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