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麒依舊一聲不吭。
該說的都說完了,那差不多也該道別了。但宋時清卻不想就這麼把通話切斷。
「補拍的還挺順利吧?」
「嗯,」易麒這次立刻就回答了,「挺簡單的,也不需要表演,化個妝在綠幕前擺幾個動作就可以了。」
「……聽說,v你不願意繼續拍了。」
他突然切換話題,易麒明顯沒料到,遲疑了幾秒後才回答:「你們先違反合同的。」
「我又沒怪你,」宋時清對著電話笑著嘆了口氣,「那個v確實挺傻的,拍著沒什麼意思。」
「那個……」易麒問道,「你們是不是要再找人全部重拍了?」
「不用啊,」宋時清說,「他們好像打算稍微改一下編排,直接從已經拍攝好的素材裡剪。你不用放在心上。」
易麒又猶豫了一會,說道:「如果……如果明天順利的話……那個……」
「嗯?」
「我也可以過來補拍。」
宋時清聞言輕笑出了聲音:「順利的話?怎麼樣才算順利?」
「……不知道。」易麒說。
「易麒,」宋時清深深地吸了口氣,「我小時候看過很多寓言和童話,故事裡誠實的孩子都會得到嘉獎。」
「嗯。」
「但我覺得很奇怪,」宋時清繼續說道,「就算誠實地說出自己的錯誤,錯誤還是錯誤。會有人因為犯錯反而得到獎賞嗎?」
「我不知道,」易麒說,「大概……要看是什麼樣的錯誤了。」
「不可以原諒的那種吧。」
「誰不可原諒?」
我自己。
或許還有你。
「到時候再說吧,」宋時清嘆了口氣:「明天見。」
第二天宋時清的飛機又晚點了。
下飛機時他還暗自慶幸因為擔心被狗仔糾纏而預留了足夠多的時間,但等上了車被堵在高架上動彈不得了一個多小時後,他終於陷入了絕望。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諸事不順吧。
眼看距離約定的時間只剩下不到半個小時,宋時清給易麒撥了個電話。
竟是無法接通。
前幾次被拉黑也總是同樣的提示音,這讓他難免產生了些許不安。
易麒昨天告訴過他,只剩下最後幾個鏡頭需要補拍,中午之前一定能順利完工。如今已是下午四點多,無論如何也該結束拍攝了。
或許只是單純的訊號不好吧。
宋時清給他發了個訊息,告訴他自己被堵在了路上,暫時不確定什麼時候能到,讓他稍等一會兒。
過了許久,也沒得到回應。
他再次撥打易麒的電話,還是不通。
昨天最後那通電話時明明好好的,易麒還對他說了晚安和明天見。他沒理由會在這樣的時刻再次拉黑他。那完全就是在耍人了,宋時清很確定易麒不是這樣的性格。
等終於下了高架,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後的事情了。地面路況反而要比上面通暢許多,司機在宋時清的催促下一路飛馳。終於到達目的地,距離兩人約定好的時間已經過了五十多分鐘。
但在這過程中,易麒音訊全無。
宋時清發去的訊息石沉大海,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
等進了餐廳來到了之前預定好的包間,裡面果然空無一人。
無論是被故意放了鴿子,還是易麒確實遇上了麻煩,都是宋時清不願意麵對的。
他在焦慮之下給楊溢打了電話,竟也無人接聽。
宋時清在那兒等到了晚上九點。
在確定易麒不會出現後,他又不死心地找去了易麒居住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