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開始套我話了?」對方說道。
「你沒必要這樣,」易麒繼續說道,「如果真的有疑點,你盡可以把所有問題都問出來,只要我知道,我一定會說。」
對方呲笑了一聲:「那麼,請問為什麼唯獨那一次是易麒先生您刷的卡呢?」
「……我真的不記得了。」
對方站了起來,用手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輕輕敲了兩下:「那你再好好想想。」
說完,便轉身往外走去。
「你能記得好幾年前自己每天都做了什麼又為什麼會做嗎?」易麒在他背後大喊。
對方並不理會,走出門後立刻合攏了房門。
易麒無奈極了。
方才那位年輕的警官聽旁人稱呼,似乎叫姚琛。一天多以前,突然有幾個警察出現在片場,然後以配合調查的名義把他一路帶去了高鐵站。
下了高鐵後,他就被交到了這個人手裡,已送到警局,最後關在了這個房間裡。
若江河的死真的不止是個意外,對於配合調查他心裡自然是一萬個願意,巴不得立刻就能把罪魁禍首揪出來。但在過去的二十四個小時裡,絕大多數時間,他不過是一直坐在這兒發呆罷了。
姚琛的用意再明顯不過。他根本不是需要易麒的幫助,他徹徹底底就是在懷疑他。他想消磨他的心志。
易麒確實有所動搖。
從兩人之前的交流中,很明顯能感覺到姚琛對江河的尊敬崇拜。他應該是這些年來一直對那出事故耿耿於懷的人之一。易麒猜測這位年輕的警官為了自己曾經的偶像一直都在默默努力著,從未放棄過探尋真相。而如今,他順利掌握了不少新的證據。
但他最終懷疑的,卻是一個和他擁有相同立場的人。
易麒不覺得生氣,只覺得難過。
「能不能好好說話啊,」他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大喊,「你們這樣關我一輩子我也不知道你們到底想知道什麼!這根本是在浪費時間!」
無人應答。
「我怎麼可能傷害江老師,」他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都不知道你剛才說的那個制動系統到底是什麼東西!」
江河出事的那輛車,當年硬體檢查中沒有發現任何問題。但姚琛在剛才對他說,他們仔細查閱了江河曾經的車輛維護保養記錄,然後在其中發現了一些不自然的修改痕跡。
缺乏睡眠的大腦有些混沌,易麒記不清姚琛當時提到的那個專有名詞了。他學
過一大堆有的沒的,但並不會開車。對於相關知識自然也瞭解不深,更弄不明白那個所謂的制動系統有什麼用處。
「就只憑這一點就懷疑我是不是也太草率了?」他喊。
早些年他存款逐豐時,和江河一起總十分熱衷搶著買單,每次簽字心裡都會有一種奇怪的成就感。這種心態就和他第一次拿到片酬立刻興沖沖給自己的養父母買一大堆禮物很類似。江河由著他高興,通常象徵性地阻止一下也就隨他去了。
所以曾經為江河的車輛保養付過款,再正常不過。而只此一次更容易解釋了,大多數時候,江河專程送車保養時不會帶著易麒一起。
易麒不清楚這個房間的具體構造,但估摸著自己此刻的一舉一動總該有人能看見聽見,於是自顧自對著空氣解釋了一通。
交代完後,他又坐回了座位上,繼續說道:「如果江老師真的是被害的,我比誰都希望你們能快點找到兇手。在他去世前的那幾年裡我一直和他住在一起,也許會知道一些對你們而言很重要的線索。我想幫你們。」
還是無人理會他。
「你們要這樣一直關著我嗎?」易麒踢了一腳面前的桌子,「江老師還在一定會被你們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