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好文章,想必謝兄必定文采斐然,今日梨花正好,不如賦詩一首?”
“是啊,謝兄。早就仰慕謝兄文采,今日終是有機會得見了。”
只聽他謙道:“今日乃顧相長女及笄之日,賦詩,似乎不大妥當,還是不必了吧。”
“謝兄,莫要掃了大家的興致啊……”
“是啊,謝兄,就算誦一首曾經做過的,或令尊之前的大作也好啊……”
“是啊……”
我一直看著外面,看見他忽的站了起來,惹大家注目。輕柔而明亮的月光罩在他身上,一襲白衣立在梨花樹下,顯得有些孤傲,有些難過。
此時氣氛尷尬,一片靜寂。
我心中一顫,一顫,好像被一個小錘子,輕輕敲打。
“盡詠,送我回府吧。”我朗聲說道。
他頓了頓,低下頭,復又抬起:“走吧。”
我起身離席,向大家頷首示意。顧夫人面色不佳,卻也強顏歡笑,說要送我出門。
我推拒了,她也沒再客套。
我搞砸了她想要與狀元郎結親的喜宴,她也不會有什麼好心情。
馬車在門口等著,我率先上了車,見他站在車下,冷著面孔。
“上車吧。”我對他道。
他沉聲道:“多謝。我日後會報答你的。”
我嘆了口氣:“不必言謝,只是你的名聲,恐是被我玷汙了。”
“是我太過沖動,日後的事情,日後再說吧。”
他也沒看看我,徑自離開了。
我癱倒在馬車中。
是什麼執念,讓我如此護著他?
還有,梨花樹下,明月光輝,又是什麼場景?
☆、第七十五章 放浪形骸
後來妙妙說,謝盡詠最近在朝堂上屢次碰壁,也是因為顧相從中作梗。我只能是無奈,年少氣盛,便要付出應付的代價。
況且,他究竟願不願意讓我幫助他呢?
算了,他生而為人,便是來歷練的,若是我從旁相助,便失去了意義吧。
我只能在府中窩著,虛度著日子。
一日,劉伯來報說韓野三日後要下江南,巡視河道,以防洪汛。當然,他也只是個小官,隨著監察御史一同去的。
其實平日就有聽聞,他的上司不喜他出身平民,並不器重他,有時連官位不如他的官家子弟都欺負他。這次出了京都,更是囂張了吧?
我倒不是怕人欺負他,只是他終究是在海上稱霸過的人,真的被惹急了,只怕沒了分寸。那些嬌生慣養的官家子弟哪裡是他的對手?到時候白費了功名不說,被迫害下獄,再查出他的過往,就不好收場了。
“知道了,三日後備車在出城的路上等著。”我吩咐道。
“是。”劉伯躬身下去準備了。
三日後,細雨濛濛,我大清早便起身去了城外,在馬車中等候。不多時,劉伯便說:“來了。”
我下了車,站在路邊。那一行人經過,監察御史好像是認出了我,忙下馬行禮:“公主殿下千歲。”
我對他笑笑,柔聲道:“御史辛苦,這大清早便出發,又趕上陰雨天氣,想必身上定是寒冷吧。本宮準備了些好酒為大家暖暖身子,若不嫌棄,停留片刻喝完這一碗酒再走?”
於是忙道:“那,臣等便卻之不恭了。”
而後直起身子轉身道:“公主殿下為我等準備了暖身酒,還不快下馬謝恩?”
而後他們紛紛下馬,我搖搖手道:“不必言謝,等會酒涼了便不好喝了。”
“不過,我想與韓校尉說幾句話,不知可不可以?”
那監察御史瞭然:“自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