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的笑聲。”
莫青璃與鍾離珞就那麼“對峙”著,直到鍾離珞笑夠了,捂住微微發疼的胸口低低喘息,莫青璃才假作冷下臉走到輪椅後邊,低聲責怪:“身子不好還要笑,也不知正經些。”
在鍾離珞看不見的背後,莫青璃抬頭望著遠處,那裡有高木秋風,重山綿延,一行大雁排成一字飛向渺遠藍天。
她方才冷著的臉忽然攢出一個極淺的笑來,聽紫煙說,她好像這幾年都不怎麼笑呢。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古來折柳便是送別之意,故而這通往三里亭的道路都種著兩排整齊的柳樹,只不過時令徙轉,葉已枯黃,瞧來頗有蕭瑟之感。
三里亭離丞相府的路程並不近,到右相府的時候已經酉時了。
右相府的前門如多數名門望族一樣,兩扇高大的紅漆木門,門身很笨重,上面雕著古舊的花紋,庭前的石獅子威風凜凜,往上看則是高懸的象牙木牌匾:用方正的楷書書寫的“右相府”三個大字。
只不過門上的漆已蝕了去,金黃的銅門鈕放著暗淡的光,牌匾上的字跡也不如以往那麼清晰,只是依舊盡職盡責的兩排戒律森嚴的禁衛軍顯示著這座府邸的非同尋常。
門前的守衛見一個陌生人推著自家小姐進府,心下生疑,卻見莫青璃相貌出眾,打量的目光難免帶上了驚豔,莫青璃心生厭惡,面上的表情一寸一寸冷下來。
鍾離珞似乎察覺到了她的不悅,瞥了一眼那個守衛,淡道:“莫要亂看,做好自己分內的事。”
一路遊廊迴轉,莫青璃熟門熟路的推著輪椅來到了鍾離珞的房門前,手輕輕一推,門吱呀一聲開了。
屋內的佈置還是以前的老樣子,正對房門的是一張不大不小的黃楊木書桌,上面整整齊齊擺放著筆墨紙硯,還有一本翻開的《山海經》,後面是高大的檀色木書架,上面放著一些鍾離珞常翻的書,她看的書多且雜,諸如莊子的《逍遙遊》、儒家的《中庸》、《孫子兵法》,《女戒》也常拿在手裡翻閱。
莫青璃順著書架從右往左看,見書架上左面還分出了大大小小的方格,上面規整地擺放著一些錦盒,莫青璃放開搭在輪椅上的手慢慢走到架子前,那些盒子的材質都是耐腐耐磨的紅檀香木,紋理直,偶交錯,灰塵不染,想是主人十分寶貝這盒中物事,經常擦拭。
她偏過頭望望深陷輪椅中的女子,見鍾離珞微微一笑才動手取了一個最大的錦盒下來,開啟來看才發現裡面是一柄小小的木劍,二尺來長,顏色古舊,刃口摸上去已是十分光滑,不復當初剛剛製作之時的尖銳。
莫青璃仔細打量著木劍的劍身,手在上面反覆摸索著,終於在劍格上尋著一個刻字:汐。字跡拙劣,歪七扭八的,一看就是出自孩童之手,只不過劍格反面的另一個“珞”字卻相對工整許多,鐵畫銀鉤隱約有大家之風。
她看著看著,忽然笑了起來,拿著劍對著空氣比劃了幾下,對正注視著她的鐘離珞道:“我記得幼時,在院子裡習武時,你就拿著本《莊子》安靜地坐在樹下看,也不理會我,我氣不過,纏著你陪我說話,你答應陪我說話的時候我又不知該說些甚麼,於是就學著那些名人遊俠之流將名字刻在自己的武器上,當時你還誇我寫得好,如今再看……”
莫青璃嘖了一聲:“當年的字真是不堪入目。”
鍾離珞嘴角噙著絲弧度,看起來似笑非笑:“可是我當年是真心覺著汐兒的字好看。”
“少誆我,你看看背面你自己的字,不過如今看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