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我們昨夜回去商量過了,在決定之前;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們究竟是何來歷?”
“鍾離姑娘;此事關乎我孫兒的性命;若是二位不能給出明確答案,請恕老婆子無可奉告。”
“哦?”鍾離珞微微拉長了聲調;反問道:“你若是不告訴我們;我們怕是就決定不了了,說,還是不說,決定權在你。知道以後收養還是不收養,決定權在我們。”
莫青璃只是在一旁坐著,不說甚麼話,唇角卻微微彎了起來。
“婆婆,你必須告訴我們的,不是麼?”眼見盲婆婆沉默起來,鍾離珞淡淡的加了句。
鍾離珞這是掐準了盲婆婆的軟肋,她時日無多,根本沒甚麼可能再找到一個合適的人來託付,眼下,她們兩個是最合適的人,也可以說是唯一的人。
盲婆婆抬手蒙上自己那雙已盲了六年的老眼,心下思量一番,很快便下了決定。
她面板鬆弛的臉上溝壑縱橫,擠出個要笑不笑的表情,似乎是悵惘,又似乎是無奈,道:“希望我老婆子沒有看錯人,不然死了也沒有顏面去見九泉之下的皇上和娘娘。”
皇上和娘娘?
莫青璃秀眉抬了抬,不會也是哪國的皇族吧?
盲婆婆顫顫巍巍的挪到床邊,在床腳下摸索了半天,摸出一塊藍色的小布包,上面灰塵厚重,甚至結了細密的蛛網,很久沒有開啟過的樣子。
她將裡面的東西遞到鍾離珞手上。
是一塊掌心大的紫玉,觸手冰涼,肌理細膩,整塊玉用精妙的手藝雕成了一隻浴火鳳凰的模樣,正對著陽光,那隻鳳凰傲首而立,羽翼華美,光澤流轉之下,幾要翩飛而出。
鍾離珞撫摸著這塊稀世美玉,搖了搖頭,心裡微微嘆了口氣,道:“是南疆越國皇族的紫凰佩。”
見莫青璃眼裡有些迷惑,解釋道:“你可能當時在山上,不大清楚。就在王府出事的同一年,越國的三王爺逼宮,血洗皇宮,越國換了新君,看寶丫頭的年齡,當時應是剛出生不久,可能是當時被護著逃出來的幼主。”
盲婆婆聽著鍾離珞略為慨嘆的話語,心知自己應是沒有看錯人,雙膝一屈,便向二人伏地跪了下去,膝蓋砸在堅硬的地面上。
“既然姑娘認得出來這玉佩,老婆子相信您決不會是簡單人物,二位姑娘大可放心,老婆子將紫凰佩交給二位,只是將公主的真實身份告訴你們,並不奢求二位替公主復國,只保她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便好。”
盲婆婆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一下比一下重,老皺的額頭血跡斑斑。
“老婆子求你們了!”
她年紀老邁,不中用了,唯一能做的便是乞求這唯一的希望了。
莫青璃心下不忍,倒是昨夜便已經決定收養的鐘離珞一臉平淡的看著這盲婆婆,不知她在考慮甚麼。
“阿珞?”莫青璃壓低聲音,拽了拽她的袖子,這老人家頭都磕出血了。
鍾離珞這才展了展眉,扶起了盲婆婆,道:“這件事我們答應了,但是這孩子及笄這日我會把這紫凰佩交給她,到時是去是留,憑她自己做主。”
“多謝二位恩人。”盲婆婆又要跪下去磕頭,被鍾離珞一手攔住,她從懷裡摸出一方白色手絹來,將老人額上的鮮血耐心細緻的擦乾淨。
又恢復原本溫和的模樣,笑道:“婆婆,你若是再磕下去,連寶丫頭都能發現你的傷了,到時她以為我們是惡人,怕是會怨我們。還有,不要喊恩人,我二人年紀輕輕的,怕是會折壽的,到時怎麼照顧寶丫頭?”
盲婆婆算是了了最後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心願,心下快活,眼角的褶皺都笑出花來,口裡不住附和著:“姑娘說的對,姑娘說的都對。”
等二人再出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