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岑本是想拒絕的,可是看著樓葉這個樣子,又覺得沒有必要計較那麼多,於是上前坐在了樓葉的身邊,問道:“你以前也發生過這種情況嗎?”
樓葉垂眸,似蝶墨睫微微顫抖了下,她說道:“這已經是常事了。”
衛岑說不上心疼,只是對於樓葉是好友那種關切,於是他追問道:“那麼原因是什麼?”
樓葉卻是有些猶豫,最後聲如蚊鳴地說道:“我的姐姐那個時候為了得到皇妃之位,她曾經在嚴冬騙我到深山中,然後把我推進一個小湖中,然後我好不容易從湖中掙扎上岸,可是卻怎麼也找不到出山之路,我穿著一身潮氣的衣服在陰冷山洞過了一夜,之後我就染上了如此惡疾。”
衛岑有些不敢相信,她的姐姐心腸狠毒到居然能對親生妹妹下如此重手?
果然在利益面前,親情都顯得事小。
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樓葉,只能問劉御醫道:“有沒有什麼方子能改善現在的狀況?”
衛岑話還未完,樓葉又開始了劇烈咳嗽,最後直接將血嘔在盆中。
劉御醫有些惶恐地說道:“卑職認為因是夫人最近受寒,體內陰氣太重,我開幾副方子,希望能調養一下,但是恕卑職直言,恐怕效果不大。”
衛岑突然覺得有些無力,樓葉還這麼年輕,照這樣下去,恐怕生命也沒有多長了。
她嫁給自己本來就受盡了委屈,現在還要忍受如此折磨,自己卻無法幫她減輕任何痛苦。
樓葉看著衛岑面上露出難得的柔情,心中一動,就開口道:“夫君,我好冷,能不能抱著我?”
衛岑眼神有些掙扎,他拿起被衾將樓葉裹緊了些,抬頭之時忽然觸及樓葉有些委屈的眼神,不知怎的,就伸手有些僵硬地挽住了她,問道:“這樣好些了嗎?”
這時他身邊突然傳來腳步聲,不知怎的就突然吳歌竟然出現在他的身邊,他的手也還保持著摟著樓葉的動作。
他想探究吳歌的表情,哪知吳歌就直接利落地蹲下,抬起樓葉的手腕,然後神態認真地把了一脈,然後她開口道:“治宜滋腎清金;潤肺止咳;配用六味丸加門冬;五味為主;略兼阿膠、貝母、百合、款冬、紫菀、黃芪、鱉甲、麥冬。治宜健脾益氣養陰,然後日日飲用雪梨羹,想必妹妹的病會漸漸好起來的。”
那個劉御醫眸光見亮,拱手說道:“早聞王妃的醫術過人,上次祁連公子的事也是略有耳聞,真是親眼見識,倒是讓卑職佩服不已,不知王妃這藥方微臣能不能抄了去?”
吳歌起身,轉身背對著衛岑。這麼長的時間,衛岑就一直當著自己的面摟著樓葉,自己就算是再怎麼大度,可總歸還是個女人,嫉妒之心肯定難免。
她側頭對劉御醫說道:“在劉御醫面前班門弄斧還請多多指教,這方子要是劉御醫你想要,那麼就拿去吧,行醫濟世之道本就不分你我。”
說完,她拂袖離去,再也沒有回頭看衛岑一眼。
樓葉整個過程她都不敢多出一言,兩人之間的氣氛實在是太奇怪了,而且給人太大的壓力。明明衛岑抱著自己就是很天經地義的事,但是為什麼在吳歌的面前倒是有種名不正言不順的感覺了?
她有些較真地往衛岑的懷中蹭了下,然後圈住了衛岑的腰身,虛弱地說道:“我感覺呼吸好睏難。”
衛岑有些彆扭,但是還是礙在這麼多人都看著,所以並沒有推開她。
霧思看著著機會難得,於是使了個眼色,帶著一群人輕聲推出了房中。
衛岑看著人都紛紛離開,他是左右為難,但是也不好開口叫他們繼續留下來,就只能和樓葉獨處了。
吳歌現在坐在房樑上,看著所有下人都退了出來,她一躍而下,輕巧地落在眾人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