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裡誰家要做豆腐都可以去磨豆子。這樣一來黃豆不僅可以煲湯、發豆芽,還可以磨豆漿做豆腐。不過黃豆的產量並不高,如此種種吃法也未必用得上。
村裡的田是成片連在一起的,一家挨著一家。因為各家的速度都差不離,最後種旱地時大家都是田挨著田,倒是好不熱鬧。這些日子每天從田邊經過,見到各戶人家都不免要打招呼,張小柳倒也趁此機會把村裡兩百來號人認得臉熟了。只有些常在家裡的哥兒或者跟小松這樣大小的孩子因為見得少,還認不清。
總的說來,這村裡的人都還算和善,大概也是彼此沒什麼利益衝突。當然也有那些性子小氣的,常能聽到不知為了什麼與別人爭得面紅耳赤,或者總愛挑別人家過不去的事兒說。對著這樣兩個小孩卻是沒什麼能為難的,只偶爾會有愛鬧的麼麼提起他們兩人的婚事,或是問他們什麼時候辦酒席。
這種明顯的調侃張小柳一般只作聽不懂,或者岔開話題就算了,只有趙正則那個老實孩子常常會鬧得大臉紅還任人打趣。
旱田的作物種起來辛苦些,因為都要彎著腰用鋤頭整土平地,放上種子和謳好的肥料,最後還要覆上一層土。當然也有好處,旱田是乾的,不像水田泡著水,容易弄髒衣服還多蟲子咬人。
張小柳和趙正則的田地實在太少,像村裡其他過得去的人家若有三四個孩子,即使水田不多也要開荒開上十來畝的旱地,否則現在糧食不夠吃不說,到時候分家就沒田地可分,家境不好的小子也說不上好哥兒。也就是這樣少,他們種的也是黃豆和玉米,相對輕鬆不少。只有紅薯因為要堆土費事些,兩人合作弄了兩天才完成。
晚上,張小柳坐在床沿就著豆大的油燈看著手心的水泡,苦著臉。使鋤頭可不是個輕鬆活,尤其是這具身體又小又矮,幹起活來真是有心無力。白天裡他只覺得掌心的水泡被磨得隱隱生痛,原以為忍忍就過去了。沒想到剛沐浴時才發現水泡不知什麼時候被戳破了,整個手掌四五個水泡現在看起來有些慘不忍睹。
“哥哥,吹吹。”張小松嘴裡吐著口水泡泡,湊上前來。種田時小麥也想去幫忙,被小柳強行按住了。只讓他在家裡看著小松,多與他說話,還要把小雞仔放到屋前的草地上啄食。
小松的進步是非常明顯的,也許只是因為以前沒有人刻意引導他說話方式,所以覺得學得慢。經過這十來天的教導,他已經知道怎麼完整的表達自己的意思,張小柳看得心裡頭也高興。
“不行,你吐的這是口水。”張小柳忙假裝嫌棄地把手藏在背後,皺著眉頭逗他玩。
張小松“噓”的一聲把口水吸了回去,可是剛才吐出來的泡泡還在,就要從張小柳腿上爬過去找他藏起來的手。看得張小柳哭笑不得,又不好推開他,只得叫來小麥與他玩。
“阿正,這幾天辛苦你了。”他走出門外,方才那一點豆油燈火早就隱在黑暗中了。幸好這幾天天氣晴朗,頭頂月色明亮,也將門前照亮了。趙正則坐在一塊大石上,沉思的樣子頗有幾分少年老成的味道。
其實這些時間他的進步也是顯而易見的。剛來時做什麼都有點畏畏縮縮,好像隨時在等著張小柳叫停和使喚,吃飯時從不會去添飯夾菜,每日只想埋頭幹活的模樣。現在還是說不上開朗,但是在張小柳的刻意培養下,他也不再只用點頭和“嗯”來表達意見了。
“田少,不辛苦。”張小柳的眼神太亮,趙正則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下頭,輕聲說。
“哦?你的活幹的很好,以前也做過不少吧?”張小柳十分佩服這裡人的強悍勞動能力,他小時候家裡也就四畝多田,每到農忙都覺得喘不過氣來,那還是在有許多現代工具的幫助下。可是這裡平平常常一家人就有七八畝田,就是家裡田地不夠的,還要搶著在農忙時去別人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