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李家莊眾人還在安慰李順之時,離著李家莊眾人四個櫃檯處,卻響起了吵鬧聲,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就見一精瘦漢子拿著稅票不滿的大叫道,“我家明明就是二十畝田,怎的變成了五十畝!”
“那天稅衛也在,明明清丈畫押的了,”那漢子猶自大叫不止,“你等這般胡作非為,我要到衙門去告你等!”
說著,拿起稅票便要出稅務所大門,卻被一位肥胖稅吏攔下,“還未繳稅,不得將稅票帶走!”
這位稅吏被漢子的吵鬧聲吸引而出,待聽到漢子的話,才得知前因後果,知道這是內有隱情,如果讓漢子將稅票帶到縣衙,被稅務廠的稅衛得知,可是要出大事的。
“這是證據,是你等欺瞞百姓,敲詐勒索之證,我如何拿不得!”
“老爺我說你拿不得,便拿不得,”那肥胖稅吏滿臉橫肉,氣力頗大,拉住漢子的手,兩人胡扯一通,引來了更多人的圍觀。
“你今日敢走出這稅務所大門,便是抗稅!”
見拉扯不過漢子,那肥胖稅吏開始威脅漢子,“我等乃是錦衣衛門下稅吏,你可莫要自誤!”
“我張滿怕你不成,”漢子沒有被錦衣衛之名嚇唬住,“我今日就偏要走出這門!”
“張滿,你失心瘋了不成!”
一中年漢子衝將出來,也抓住了張滿的手,衝著肥胖稅吏討好笑道,“這位吏長,他是老漢莊子的莊戶,且讓我勸說幾句,您消消氣!”
說著,還對胖稅吏眨了眨眼,那胖稅吏心領神會,點頭道,“好,你可要好好勸他,今日這事,乃是稅務所定下的事,不得更改,要麼繳稅,要麼留票。”
“明白明白,老漢明白,”那老里長連聲應諾。
“你瘋了,”老里長將張滿拉到一旁,低聲呵斥道,“那年不是這個稅額,今兒個你能耐不成?”
“老子就二十畝,憑什麼記老子五十畝田,”張滿被拉到一旁猶自不忿。
“朝廷那年不是攤派,這多出來的三十畝,便是往年的攤派錢,知道不知道,”老里長繼續呵斥道,“你真以為朝廷那麼好心,給你釐定田畝就按你多少田收?”
“你去問問這些個人,那個沒有被攤派到,”說著指著那些個圍觀的人,“就你氣性大?”
“我可告訴你了,老實給我把稅繳了,別給我找事,不然回了莊子,看我怎麼收拾你!”
“老子沒那麼多錢!”
“怎麼就沒有了,你今年朝廷給你免了過去的欠條,又不用補賬,怎麼就沒錢了?”
老里長不信張滿的話,逼問道,“你錢呢?你今年豐產,這多出來的三十畝稅,你繳不起也得繳!”
“我沒錢!”
“我就只有二十畝的稅錢,老子也只有二十畝的田,多出來的三十畝,老子一粒麥子都沒見著,老子繳個屁!”
“嘿!你奶奶的,”老里長氣得一巴掌就要甩過去,卻被張滿一把抓住了手,“你放開!”
“張田方,老子忍你很久了,你別把老子逼急了,”張滿怒視張田方里長,大力甩開抓著的手。
被甩得生疼的張田方冷笑道,“逼急了你,你待如何?”
“你可以試試!看老子能如何!”
這時,稅務所大門又走進了一夥人,個個灰衣家丁打扮,張滿見領頭的是他們莊附近最大的地主林賽,正朝他不懷好意的笑著。
“林員外,您來了,”張田方一臉諂笑的迎了上去,低聲道,“這小子不肯接那份攤派,我正教訓著他呢!”
“張里長,你可得好好教訓,別讓人給看笑話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個里長壓不住底下的莊戶呢,”林賽笑著道,“壓不住,可就要被人給頂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