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密謀者面面相覷。
「我怎麼說來著?」吉米肅然起敬地說道,「黑猩猩就是很有腦子!」
那個被稱為有腦子的人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不錯,」羅尼·德弗盧歪了歪頭,承認說,「八個鬧鐘放在一起的確很吵。就算格里蠢得像頭驢,也不可能聽不見,他會猜到有人在搞鬼的。」
「我懷疑他是不是這樣。」吉米·塞西傑說。
「是什麼樣?」
「像我們認為的那樣,是一頭蠢驢。」
羅尼瞪大了眼睛盯著他。
「我們都瞭解格里。」
「是嗎?」吉米反問道,「我有時在想,還有誰像格里那樣看上去像頭蠢驢?」
大家都望著他。羅尼臉上顯出一本正經的神情。
「吉米,」他說道,「你的確有腦子。」
「又一個黑猩猩。」比爾讚嘆道。
「哦,我只是偶然想到而已。」吉米為自己辯解了一句。
「喂!我們不要這麼微妙好不好,」襪子大聲叫道,「這些鍾該怎麼辦?」
「黑猩猩又回來了。我們問問他吧。」吉米建議道。
在眾人的催促下,黑猩猩費盡心思,然後給出了他的辦法。「我們等他上床睡著之後,再悄悄進去,把鬧鐘放在地板上。」
「小黑猩猩又說對了。」吉米說道,「時候一到,大家把鬧鐘放下,然後下樓去,免得引起懷疑。」
那邊還在打橋牌,但是有了一些變化。奧斯瓦德爵士現在跟他太太搭檔,每次出牌只要她犯一點點錯誤,奧斯瓦德爵士就會細緻地指出。庫特夫人則很包容地接受每一次指責,但她仍然對打牌毫無興趣。她不止一次地重複:「我懂了,親愛的,你指出來真是太好了。」但她下次仍然犯同樣的錯誤。
格里·韋德不時地誇獎黑猩猩:「打得好,夥計,真不賴。」
比爾·埃弗斯利正在跟羅尼·德弗盧緊張地謀劃著名。
「假如他十二點左右上床……你覺得我們應該預留多少時間……一個小時夠不夠?」
他打了個呵欠。
「奇怪——我經常半夜三點才想睡覺,但是今天晚上怎麼啦?莫非是因為知道我們得熬夜,反倒想做個乖孩子?我現在困了。」
大家都承認有同感。
「我親愛的瑪麗亞,」奧斯瓦德爵士有些慍怒,「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在考慮要不要偷牌的時候不要猶豫。你這樣一來,全桌人都知道你手上的牌了。」
對於丈夫的指責,庫特夫人本來可以很容易就擋回去的——既然奧斯瓦德爵士是明手,他就沒有權力對對家的出牌說三道四。不過,她並沒有這麼做,而是和氣地微微一笑,把豐滿的胸脯往前欠了欠,硬是把坐在她右手邊的韋德手裡的牌看了個仔細。
她看到韋德手上有一張q,先前的不安頓時消失了。她打出一張j,贏了這一墩,便打算攤牌。
「贏了四墩,而且贏了這一局,」她高興地宣佈,「能贏四墩真是非常幸運!」
「幸運!」格里·韋德嘟囔著說道。他把椅子往後一推,走到壁爐邊,加入聚在那裡的人群,「她管這叫幸運。那女人得防著點才好。」
庫特夫人正忙著收攏桌上的紙幣和銀幣。
「我知道我打得不好。」她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不過我的運氣實在很好。」
「你永遠也不會成為一個橋牌手,瑪麗亞。」奧斯瓦德爵士說道。
「當然,親愛的,」庫特夫人說,「這個我知道。你一直都這麼說,但我確實已經很努力了。」
「她確實努力了,」格里低聲說道,「而且絲毫不加掩飾。要是找不到別的辦法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