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不了。
“不要碰我!”她大喊。
同一時間,數丈長的冰刃瀾起,將無名隔開老遠。
尹封城原只是想略施小力讓無名不要抓著自己,沒控制好弄了一地的冰,有些尷尬。無名也尷尬地很,不解地看著自己,她正想轉頭走,卻聽見房裡傳來老夫妻的哭喊:“女兒……你怎麼了女兒,快來人啊!快來人,花兒不好了!”
聽罷,她愣愣地站在那裡,看身邊跑過一列的大夫衝向房裡,看無名也飛快跑入房內,藥物,紗布,進進出出地換著。然而最後,還是在老夫妻聲嘶力竭的哭喊中結束了:“花兒你怎麼這麼就走了,讓我們老兩口以後怎麼辦呀!”
大夫們魚貫而出,又消失在了走廊深處,這一切像夢一樣地不真實……
次日,無名去卷宗室,丟過來一疊最後審判的判決,就走了。
呈庭的新證據,只是醫館大夫的證詞——花兒的傷勢不像是普通火災造成的,按燒傷程度,像是先被潑了燈油之類,再蓄意縱火燒的。
“像……像……”尹封城每抄到這個字,心裡像被火燒一樣。
然被告也有新的應對,葛海萬又不知從哪弄了一堆鄉親的聯名上書,證明他兒子,真的是個好孩子,鄉親們都替這個有大好前程,只是一時糊塗的孩子惋惜,求審神司輕判。
最後的判決,去巖島監|禁三年十個月。
……
再次日,青顏找尹封城,用青藤“捆”著她去置辦衣服,說是竹嬈帶孩子,自己難得清閒一天,要置辦新衣裳。其實,是再也忍受不了尹封城一件比一件誇張的穿著了:“真要當妖豔魔頭嗎?服你!”
尹封城無心思考為什麼自己的審美總是和大眾審美背道而馳,由腰間的青藤拉著往街上走,也不在乎同僚們會不會打她曠工的小報告,他對審神司,對卷宗室的失望一天賽過一天。
走到一間衣裳鋪子,青顏眼前一亮,興致勃勃地躥進去給尹封城選衣服,封城嫌裡面擠,站在外頭不願進去。
“花兒……”她不禁自言自語,這個本來已經忘記的名字,被那晚那對夫妻生生喊進了她的腦子裡。這個和它主人的命運天差地別的名字,這輩子,想是都住在尹封城腦子裡出不去了。
正想著,忽看到旁邊一家府邸前停著一輛華麗的馬車,兩匹健碩的青驄立在車前,一眾小廝丫鬟等在旁邊。正感嘆誰家出遊排場那麼大時,看到展卓從府裡出來,身後走著一對母子,母親哭地妝都花了,摟著兒子不願意交給展卓。最後拉拉扯扯幾番,兒子還是被帶走,一眾小廝丫鬟也跟著走了。
尹封城悄悄走近了些,抬頭往府邸的匾額一看,葛府。
展卓橫過眼,差點看到她,尹封城召出雪天鵝,跟著馬車,一路跟到海邊渡口。
青顏看不到尹封城,跑出鋪子,只看到冰碎了一地的青藤,和跟著馬車,消失在天邊的雪天鵝,也好奇跟了過去。
渡口,一眾審神司押解使正在等著展卓交接。
巖島,四季如春,徭役輕,伙食好,帶著一眾小廝丫鬟隨時在外待命,要什麼給悄悄送進去,富家子的囚禁賽過普通百姓的正常日子,說是渡假,也無可厚非。
遠處還跟著佃戶夫妻,他們互相攙扶,一路跟到這裡,顯是對判決十分不滿,但能做什麼呢?也只是在遠處憤憤地看著,根本不敢靠近。
尹封城降下雪天鵝,悄悄接近。葛俊海這個筆畫繁瑣名字,她厭煩地謄抄了無數遍,如今,倒是很有興趣好好看看這名字的主人長得什麼模樣。
那個未及弱冠的“孩子”的樣子,頗對得起生他養他的富庶家庭。和年齡一點不相稱的高大,油膩的肥肉擠在臉上一點餘地也不留,不知是營養過剩還是欲|火難消,零散長開的幾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