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一旁倚著床頭看書。見她臉色不對,便摟住她的肩膀,關切地問道:“做噩夢了?”
她點點頭,臉上汗如雨下,靠在他懷裡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任由他拿來婢女遞過來的帕子,在她臉上輕輕地擦。
“不怕。”他學著記憶中母親的模樣,在她背後一下一下地拍著。城澄漸漸平靜下來,抬起眼來看他:“王爺。”
“嗯?”
“如果有一天,裴啟紹用昭祉威脅於你,你會怎麼做?”
她一副極為認真的模樣,榮王不敢糊弄過去,便也正色答道:“本王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萬一呢?”
見她追問,裴啟旬就知道城澄的夢境肯定和皇帝還有他們的女兒有關。他安慰地摸摸她的頭:“不會有萬一,本王若要起事,定會萬無一失。”
對於這個答案,城澄說不上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她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禱,虎毒尚且不食子,希望榮王不是那般心狠手辣之人,為了皇位連女兒的性命都會棄之不顧。
用完早膳,裴啟旬照舊去前頭忙。城澄起身後才發覺,自己渾身上下像是被車輪碾過了一樣痠痛,比醉酒後的那種無力感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大概是昨晚太過放縱的緣故。想到這裡,她的臉上又浮上一層淡淡的紅。
穀雨進來打趣她:“王妃就別回味了,外頭來客了呢!”
“你這妮子!”城澄瞪她一眼,對解憂說:“快,幫我打她!”
解憂果然上去打,兩個人鬧作一團,被忍冬和南慧拉開了。南慧說:“別鬧了,先說說是誰來了?”
“蘇家的人,說是他們家三小姐想要拜訪您。”穀雨問:“應還是不應?”
“應了吧,八成是要談收購紅袖招的事兒。”城澄不在意地說。
穀雨應了一聲,出去回話了。過一會兒回來,挺好奇地問她:“王妃,紅袖招好歹也是您家裡留下的產業,您就不心疼?”
“多嘴多舌!”城澄還沒回話,南慧便板著臉斥責。穀雨平日子快言快語,和城澄說話隨便慣了,這會兒面子上不免有些掛不住。
解憂見她面色不豫,怕穀雨心裡生了芥蒂,回頭再不用心伺候城澄,便站出來解圍:“這有什麼的,上回不是說了麼,夫人本來就沒想讓我們家小姐繼承這份家業,如今小姐有了好歸宿,不比什麼都強呀。”
穀雨神色稍有緩和,說了句“也是”,便轉過身去做別的活兒了。
蘇臨宴是個火急火燎的性子,下午城澄午睡剛起,就聽說她帶著葉婉儀一塊兒過來了,看這架勢好像是想今天就把合約簽下來呢。
城澄讓人把她們請到花廳,看茶上座。蘇臨宴沒多想,就在客座的上首坐了。葉婉儀卻是猶豫了一會兒,仍舊站著:“我這身份,怎好與王妃同坐。”
“胡說什麼呢你。”城澄笑罵道:“少和我來這套,快過來坐。”
葉婉儀見她做了親王妃,卻仍和以前一樣隨和,心裡的負擔減輕了一些,從善如流地坐了下來。
“我今兒個是為什麼來,王妃應當知曉吧?”臨宴捧著茶,笑眯眯地開口,“要是方便的話,咱們今天就把合約簽下來怎麼樣?”
城澄看了婉儀一眼,笑道:“瞧她心急的。這麼說來,你們已經認識咯?”
“能不認識麼!”婉儀無奈道:“蘇三小姐女扮男裝,來了咱們紅袖招好幾回,頭一回就叫人認出來是個姑娘,差點沒叫那個死心眼的牛二給攆出去,好在叫我給攔住了。”
“還有這回事?”城澄微訝道:“你確定叫你給攔住了是樁好事?臨宴,她沒欺負你吧?”
蘇臨宴不說話,只是笑。葉婉儀輕輕白了城澄一眼:“都做了王妃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打趣人家?在您眼裡我就是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