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真人自大江山離去,此番吃癟,臉色已然很是不虞,幾經跳轉之下,他卻並未回返金鰲島,而是來到了玉宸派在神州之中的一處別府——天璣福地。
調整好心情與臉色,經道童通傳後,石橋真人便進入了福地中的一座宮闕中。
其中正有一頭戴蓮花冠,身著八卦紫雲法袍的青年修士,淡然而坐。
在其身前卻有一方古樸銅鑑,顯化著山河大地,神州風貌。
“你這般不中用丟的可是咱們這一脈的臉。”
青年修士語氣平緩,聲音不見喜怒,卻讓石橋真人羞愧萬分,臉色漲紅。
“弟子辦事不利,還請師祖降罪責罰!”
凌虛上人收起玄天寶鑑,神色平和地指了指身前蒲團示意石橋坐下。
“這也是個教訓,你當謹記才是。”
“如今天機推演雖非徹底混亂,但已然不可盡信。”
“你自持元神修為,料定先機,因勢利導本無過錯,卻也當知天機本就瞬息萬變,一點波瀾便會有截然不同的結果。”
石橋真人慚愧低頭:“弟子明白。確實未曾算到其中竟會混進逸虛子那不記名的小徒弟。”
凌虛上人輕輕搖頭:“這便也罷了。事已不可為,你本無需現身去會那逸虛子。”
“裝作不經意波及冥土縫隙?這法子忒蠢了些,不像元神真人能像出來的。”
石橋真人被凌虛上人說的羞愧難當,卻也只能老實聽著。
“弟子確實太過急躁,失了穩重。”
凌虛上人輕哼:“急躁?確實!你若不現身,此事輕輕過去,誰也只當是無意間的亂子。”
“如今只怕那大江山愈發會被重視起來,之後想再操作都難。”
“為了方椿子?你還真是個好師父。”
石橋真人硬著頭皮解釋:“是弟子思慮不周。原是想著是與那邊第一次合作,總得拿出點成果來,行事間便不免亂了陣腳。”
凌虛上人輕嘆搖頭:“你不僅是蠢笨,還自降了身份,這怎麼能成?沒得連祖師的臉面都被你下了!”
石橋真人一個激靈,連忙伏地告罪:“弟子不敢!”
“本就是平等合作,沒有誰高誰低,一時失手也是可能的。”凌虛上人恨鐵不成鋼地瞥了石橋一眼。
“如今你卻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降服得了逸虛子與否都不能給你遮羞!”
石橋真人不敢辯駁:“多謝師祖教誨,弟子心中實在愧疚難熬,願將功補過,以正聲名!”
凌虛上人冷哼:“不急,自己下去好好反省吧。沒得讓人以為咱們代代不如火靈祖師座下。”
這話石橋真人哪裡敢應,只能恭順再次告罪方退下。
“鈞天道友見笑了。”
凌虛上人話音落下,便有一道身影從旁走出。
鈞天神君笑容和煦:“真人客氣。本就是一件小事,何必對門下弟子這般嚴苛。”
凌虛上人淡淡笑道:“玉不琢不成器。”
“此番失手是他之過,不降下刑罰已是貧道憐憫。”
鈞天神君不置可否:“玄都觀的橫插一手確實出乎意料。”
“是蓄意而為,還是恰逢其會?”
他和玄都觀也是多有交鋒,不得不多想。
凌虛上人聞言卻緩緩搖頭:“從本派掌教那裡瞭解的情況來看,玄都觀宗旨一直未變,應是無意牽扯進來。”
“那逸虛子作風據說又一貫小心眼,有人幫他小徒弟背鍋,他自然樂不得把那兩人填進去。”
鈞天神君輕輕頷首:“紫霞道君成道之後一直不回返赤明,長居道祖道場,心思變幻也說不定,外人又推算不出那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