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焱卻實實在在被這對兄妹的舉動弄得心裡不舒服。就算是親兄妹,可現在兩人都是成年人,總該避諱些。
他在距離兩人幾步遠的地方頓住,隨即大步過去將沈若初從逗比哥哥胸前拎出來,摟進了自己懷裡。
手術室門上的紅燈在這個時候熄滅。大門開啟,醫護人員推著擔架車緩緩出現在眾人視線內。
主刀大夫目光一掃,太高聲音問道:“哪位是病人家屬?”
“我是!”
“我是!”
還不等沈若初開口,景焱和沈行之已經異口同聲。
兩人互看了對方一眼,沈行之抬腳朝大夫迎了過去。沈若初則掙開景焱的懷抱,轉身撲倒擔架邊上,看著雙目緊閉,面色慘白的親孃繼續淚流滿面。
景焱也沒過去安慰她,往前上走兩步,和沈行之並肩站到了大夫面前。公安局裡幾個沈夫人的領導和同事也紛紛上前。
大夫見這麼多人圍過來忍不住皺眉,“你們散開些,人太多阻礙空氣流通,會影響到病人!”說著衝邊上的護士揮揮手,“送到icu隔離,沒有問題24小時候轉出。”然後這才看向眼前兩尊大神,“沒有傷到要害。脾臟稍微有點出血,不過過段時間會自動吸收。失血過多有點虛弱。24小時之內沒有其它併發感染就沒什麼問題了。”說完分開人群,大步離開了。
景焱默然一秒,對沈行之問道:“住院手續辦了麼?”
“沒有!”
“我去。這邊交給你。”
沈行之點頭“嗯”了聲,也沒跟他客氣。
彼時沈夫人已經被送進了icu。
家屬不能入內,沈若初只好在門口止步。趴在玻璃上,眼淚汪汪地看著護士在沈夫人身上插滿各種監控儀器的管子。
旁邊有和沈夫人差不多年齡的同事,拍著她肩膀安慰,“沒事的初初。你媽媽明天醒來就沒事了。”
沈若初還是趴在玻璃上不動彈,過了會兒點點頭,忽然想起來什麼。擦擦眼淚問道:“阿姨。到底怎麼回事?”
原來沈夫人是和歹徒搏鬥時候受傷的。
b城市局附近有個小公園。沈夫人自從退了二線每天中午吃完飯都要去那裡溜溜食,等到快上班的時候在回來。
今天溜達到公園某處拐角的時候,沈夫人就聽見有人喊救命。隨即就看見個年輕姑娘踉踉蹌蹌迎面跑了過來,披頭撒發地渾身是血。後面一個男的緊追不捨,手裡拿著把剔骨刀滿眼通紅。嘴裡還不停地叫罵,喊著同歸於盡之類的話。沈夫人當時想都沒想,直接就衝了上去。
說起來沈夫人年輕時也是幹刑偵的,公安幹線上一枝花,擒拿格鬥一身武藝,在省裡都赫赫有名。只是如今五十多歲的人了,到底不如從前。而且對方又是個殺紅了眼,接近癲狂狀態的強壯男人。
兩個人發生了激烈的廝打。沈夫人最後將行兇者制服,解救了無辜少女,自己腹部卻也中了一刀。恰好有同事路過看見,就近送到了市立醫院。
這位阿姨正好就是路過的同事之一。
沈若初一邊聽她敘述一邊在腦海裡想象當時的場景,到最後眼淚又氾濫了。
景焱去樓下辦完手續回來正好看見她在那兒抹鼻涕,大步過去,皺眉道:“別哭了。”也不管邊上有沒有其他人,從口袋裡掏出紙巾,一手攬住沈若初肩膀給她擦了擦臉。
沈若初有點不好意思,抽著鼻子從他手裡拿過紙巾自己動手。
景焱順手把整包紙巾都塞進沈若初手裡,看著她紅腫的眼睛暗自嘆氣。成天張牙舞爪的,其實也還是個遇事就知道哭的孩子!
他衝著安慰沈若初的阿姨微微頷首,語氣誠懇道:“今天麻煩您了,回頭我做東,好好答謝您和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