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夏一笑,說道:“真正征服一個民族,武力只是最下層的方法,並且勞民傷財。中原和匈奴之戰已經綿長許久,幾千年來,互有強弱,始終不能根除。如今,匈奴兵強馬壯,契丹翰野心不死,南奴赤利表面馴服,坦塔和女真看似柔弱,實則一旦擁有勃起的實力,定會反咬骨力阿術一口。匈奴草原,哼,早就已經不是鐵板一塊了。”
少年將軍微微揚起頭來,看著瓦藍的天空,沉聲說道:“如果中原一直動亂下去,必定會給匈奴以可乘之機,到時候異族鐵騎踏遍中土,毀滅中土文化,殘害中原百姓,天下將會鮮血橫流,動盪不安。”
想起蒙古元朝的血腥歷史,青夏的心中頓時升起一腔熱血,說道:“只有在大一統的中央集權下,才有可能威懾異族#邦。現在時機不到,就讓匈奴人再快活幾日,我還需要他們幫我們鉗制西川,襲擾西南番國。而我們,就在後方和匈奴人互市,變華容小道為商貿通途,將所有犯了罪的南楚國民全部發配北疆,和匈奴人雜居,我要讓他們在和西川對抗的同時,吃著我們南楚的稻穀,穿著我們南楚的絲綢,說我們南楚的漢化,穿楚鞋,戴楚冠,著楚衫,住楚宅,和他們做生意的是楚人,和他們講話的是楚人,他們打工賺錢的也是楚人老闆,甚至所娶所嫁的都是楚國百姓,等到他們睜開眼睛耳邊所聽到的全都是楚音,閉上眼睛也躺在楚國的床榻上的時候,匈奴就已經不知不覺間被我們同化了。總有一天,他們會放棄所謂的遜達天神,轉而供奉我們的洛水河神,那時候,就是我們出兵北疆的時候了。”
金少凰眼盲閃動,抬起頭來看著青夏,只見那個年輕將軍笑著說道:“這是文化上的征服,雖然時間緩慢,但是成效很大,還可以消滅他們反抗意識,最是潤物細無聲的手段。”
東南第一大富豪沉吟半響,終於長嘆說道:“潤物細無聲,果然形象貼切,大人博學多才,心思縝密,智謀無雙,直到今日,少凰才算是真的服了。”
青夏笑道:“你現在知道我要你來北地的原因了?”
“知道了。”金少凰苦笑搖頭,“建設北地,變草原為城郭,改胡風為楚情,大人真的是為在下出了一個大難題。”
青夏爽朗一笑,驀然揚鞭,說道:“金公子連西洋的玉米種子都能求來,這點事情,怎能算是難題。將來金府權傾天下,富可敵國的時候,不要忘了本官就好。”
駿馬帶著塵土飛揚而去,金少凰站在高原上,看著絕塵而去的東南大都督,嘴角突然苦澀一笑,低低嘆道:“權傾天下,富可敵國……”
兩日的時間轉瞬即逝,明天,就是和骨力阿術會盟的日子,青夏清晨趕到白登山安營紮寨。兩日來,已經有十幾撥探子在他們軍馬左右行動,青夏一直含而不露、不動聲色,而她這樣的態度更給了周圍的探馬們一種有恃無恐的感覺,所有的信報紛紛迴轉各自的源頭,言道:青夏其人沉著冷靜,屢番試探毫無驚懼之色,想來必有所持。
草原色變,各方勢力層雲迭起,烽火狼煙隨時待燃,風起,雲湧。
然而,就在這時,東南行省大都督的營帳裡,卻突然接到一條密信,登時令正在等著和匈奴人會盟的夏都督大驚失色!
“你說什麼?”青夏大驚,倉促間站起身來,竟然不小心打翻了茶盞,滿身茶湯。
書信官一邊擦汗一邊說道:“大人,燕門關外方圓五百里,我們都已經派出了人馬眼線,並沒有南疆邊軍的蹤跡,對照我們的斥候密探傳回來的訊息,邊軍並沒有前往燕門關,而是去了大漠深處。”
“去了大漠深處?”青夏面色微微有些蒼白,雙目圓瞪,喃喃道:“不是要攻襲西川兩面夾擊嗎?怎麼會進了大漠?他進大漠去幹什麼?”
宋楊見青夏有些慌亂,兩忙對著書信官說道:“你先下去吧,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