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陽聽了,大感失望。對仗工整,遣詞規範,但是了無新意,平庸之作而已。既然她都能撥得頭籌,想來其他三位姑娘更不如了。京西阮府,詩書世家,也不過爾爾。礙著眾人在場,也只得硬著頭皮說:“好好好,果然詩如其人。”
老夫人於詩文方面也沒有什麼造詣,但看出他說的有點勉強,怕二姑娘再獻寶,反而損傷阮府的面子,便對四位姑娘說:“好了,你們也累了,都回去歇著吧。”
四位姑娘應了一聲,依次退下。
她們前腳剛走,大夫人後腳進來,對老夫人說:“都安排妥當了,表少爺就住正院的西廂房吧,與家軒做個伴,如何?”說罷,看著徐川陽。
徐川陽說:“但聽舅母安排。”
大夫人微笑著說:“家軒這會兒還在國子監上學,要申時五刻才會回來。他比你小二歲,明年也要參加春闈,功課沒有你好,那就麻煩你多多指點他。”
“舅母客氣了,我與他一表兄弟,自然攜手共進。”
大夫人掛笑容地點著頭,心想,這徐川陽也是個聰明人,明明是八杆子打不著的關係,還能說的誠摯自然。
老夫人略作沉吟,對徐川陽說:“前兩日,我接到你母親的信,已經和你舅舅說過了。國子監祭酒原是老太爺的舊屬,無甚大礙,過幾日你舅舅帶你去拜訪一下,以後可以跟家軒一起去國子監上學。”
徐川陽又說:“讓老夫人與舅舅費心了。”
大夫人笑著說:“都是一家子親戚,什麼費心不費心,太見外了。”
老夫人也佯裝生氣地板起臉說:“就是,把這裡當成自個兒的家就是了,若是再這麼見外,我可要生氣。”
徐川陽點頭稱是。
又說了幾句閒話,老夫人對大夫人說:“你事情多,先回去吧,我跟川陽再聊一會兒。”
大夫人知道她想問問蘭大姑娘的近況,點點頭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院子,叫廚房管事的過來,把今晚洗塵宴的選單定了下來。又吩咐府裡的採辦,該買些什麼東西叫徐家下人帶回廣州給蘭大姑娘。一鼓作氣忙完,進偏廳想喝杯茶歇息片刻,只見二姑娘躺在榻上,手裡把玩著金錁子,不時地吃吃笑著。
大夫人詫異地連看她幾眼,說:“你今兒怎麼了?沒見過金子嗎?”
“娘。”二姑娘翻身坐起,滿臉嬌羞地說,“你知道這金錁子怎麼來的嗎?”
“怎麼來的?”大夫人接過寶麗遞上的茶水,淺啜一口問。
二姑娘羞澀地笑著,不說話,眼波流轉,盈盈如水。
大夫人心裡一動,揮揮手,讓丫鬟們退下。“怎麼來的?”
二姑娘便把金錁子的過程仔細地說了一遍,特別是長公主原本定的阮碧,而後顧小白親點自己。
大夫人聽完,一拍桌子說:“好閨女,當真是出盡我心裡一口惡氣,便有紫英真人撐腰又如何?這世間還是明眼人多。說起這丫頭,真真是可惡可恨。今早,你舅舅的信來了,把我大罵了一頓。”
“舅舅也真是,發什麼火,這事情又沒定論。”二姑娘跳下塌攬著大夫人的肩膀說,“娘,小五的婚事,還不得都先過你這一關?若是有來提親的,你回絕就是了,祖母也不知道。待她歲數大了,總是沒有人提親,祖母也就會應承。”
“這事罷了吧,從前是想把嫁給你大表哥,如今瞅她壞得很,嫁過去反而害了你大表哥。”大夫人冷笑一聲說,“她的婚事我自有主意。”
二姑娘點點頭,又看看手裡的金錁子,忽的想起一開始長公主點的阮碧,眼裡閃過一絲憂色。“娘,你說長公主為什麼一開始點的她?”
“那不過是五丫頭狡詐,知道長公主喜歡玄道,拿離境坐忘迎合她。不是讓顧少爺挑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