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相當成功,重見光明那天,卻見不到她最想見的身影。
他究竟去了哪裡?
她一天天地等,總以為下一刻他便會出現,一如以往地摟住她,笑她大驚小怪……
但是沒有。她從希望等到失望,從熱切等到心涼,他沒出現過,連隻字片語,都沒有。等到最後,她開始心慌,腦中無法控制地冒出太多假設……
她想起,他同時也說過,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那也絕對不是不要她,而是……不能再要她!
這一句話,重重敲擊在心口,她再也無法冷靜,無法安於等待,她發了狂地尋找他,顧不得未愈的傷口,家裡、公司、他常去的每一個地方……
當她又一次,體力不支地昏倒在他的住處,醒來後,人回到醫院,眼前所見,是那名帶來秦以雍背叛訊息的女子,她說,她叫季向晚。
她有一張很美、很美的容貌,她說,秦以雍愛上她——
她閉上眼。這時候,多希望她仍然看不見,她睜開眼,不是想看到這些。
季向晚面無表情與她對視,突然,出人意表地伸出手,拆解她臉上的紗布。
“你做什麼——”她想抗拒,但季向晚不予理會,堅決拆除。
“你到底想怎樣!”她生氣了,抓狂地朝她吼叫。
女子只是冷冷地、冷冷地看著她,而後,抓來鏡子。“逃避,就有用嗎?你自己看清楚,這一張臉,有誰敢要?你去問任何一個男人,他們會要你,還是要我?你又憑什麼怪秦以雍背棄誓言?男人的誓言啊,沒有一句可信!”
她從沒恨過誰,但是這一刻,她真的燃起熊熊的恨意,恨起眼前這名喚季向晚的殘酷女子。
“恨嗎?”季向晚淺笑,眼底卻閃著不明顯的悽傷淚光,幾近自言地輕喃:“我也恨。”
也許是那股不甘,她接受了院方安排的美容、植皮手術等療程,去除這一身醜陋的疤痕。一次又一次手術,過程痛不堪言,她咬牙忍受下來。
一年多來,進出醫院無數次,如今站在鏡子前,那是一張細緻無瑕的容顏、雪白完美的胴體,再也看不出曾經受創的痕跡,就像是上天對她的補償,她失去了心愛的男人,卻異常順利地得回原來的自己……
他消失得太徹底,就好像,她生命中不曾存在過這個男人。
當等待的時間過於漫長,她不得不相信季向晚說的話,他確實背叛了自己的承諾,愛上了另一個人,再也,再也不會回來了……
蹲靠在空寂的房子一隅,她將臉埋入膝上,無聲痛哭。
“雍,你在哪裡……你到底在哪裡……”
為了躲她,連家也不回了嗎?
窗前,他最愛的那株茉莉盆栽,少了他的悉心呵護,已經枯萎好久了,他知不知道……
她一直不肯搬離,守在有著太多他們共有回憶的地方。她還在等他,日復一日地等著,也許有一天,他會想起他們在一起的甜蜜時光,會回來找她……
日復一日,她由等待到失望,從失望到絕望,最後,不由自主浮現恨意。她真的開始恨他了,如果他真的心疼她,怎麼忍心讓她流著眼淚,驚慌無助地尋找他?
他明明答應過,不會讓她找不到他,他明明答應過的!
幾乎是習慣性地,她伸手拿起話筒,撥出那組熟到不能再熟的號碼。最後一次見到他的那天,他手機不知遺落在何處,於是她將自己的手機給了他,讓她有事能立即聯絡到他,卻沒想到,這會成為她最後的線索。
即使一年下來,她重複撥著,也總是重複聽著同樣的一句話:您所撥的號碼收不到訊號……
她的愛情,也斷了訊,收不到對方回應的訊號。
電話接通了,這回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