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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黃花少女,其中也包括唱戲的。賣藝的、唱大鼓的年輕姑娘,那些可憐的女性,都在他的淫威之下,忍辱含羞地低下了腦袋。但是今天他卻碰上了一位堅貞不屈的姑娘,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在戲臺上千嬌百媚的美人兒,竟會對他娥眉倒豎,杏眼圓睜,不用說伸手染指,連靠前一步似乎都不可能。這一下可惹得他怒從心頭起,氣從兩肋生。一個執掌生殺之權的封疆大吏,怎能容得一個女戲子拒不相從。他動手了!他伸著兩隻長胳膊,向那弱小的姑娘撲去……

裕祿動手,雲官卻動腳了。這個看似弱小實際有著滿身功夫的姑娘,一腳就蹬在裕祿的大肚子上,一蹦又騎到了他那肥笨的身軀上,接著就揮起雙拳,向著那張大長臉猛砸下去,拳頭雖小力量猛,幾拳下去鮮血就從裕祿的鼻子、嘴裡冒出來。如果不是庭院裡的衛士聞聲來救,說不定這位統率千軍萬馬的大帥就死在這姑娘的小拳之下了。

雲官在裕祿一連串“推出去砍了”的怒吼聲中被拖出去了。但是緊接著裕祿又改了嘴,讓把雲官關起來,不給飯吃,不給水喝,活活餓死,渴死!

原來他忽然想起了幾天前榮祿的叮嚀。榮祿現在還是首輔軍機,太后駕前的寵臣,如果他要到天津來看雲官的戲,而云官卻被砍了腦袋,那將如何交代。他改了主意,他要餓她幾天,企圖用飢餓政策使她低頭就範。

雲官被關在一間只有一扇小窗戶的黑屋子裡,她兩天兩宿滴水未沾粒米未進,到了第三天深夜,忽然有人從小窗戶外給她遞進來一瓶水和六個肉餡包子。包子是用一塊手絹包著……她得救了!她喝了水,吃了包子,在一陣滿足中睡著了。

第二天天剛亮她醒了,這時她才發現那手絹上還寫著端端正正的蠅頭小楷呢。只見那上寫道:雲官小姐:僕有幸,得睹小姐之芳顏,並對小姐之精湛技藝傾服不已。正當僕翹首盼望能再得一睹芳顏之際,凶信傳來,小姐已因抗拒裕祿之獸行,被囚禁於絕境;且欲斷小姐之飲食,置小姐於死地。僕聞之,悲憤之情,難於自制,啼噓流涕,仰問蒼天:既降麗質於人世,又何毀之於弱齡。真恨不能手提三尺利劍,斬裕祿老賊於地下。然僕一介寒士,手無縛雞之力,身乏武士之功,子然一身,孤立無援,欲救小姐出虎口,實比登天難又難。在此叫天不應,叫地不語之際,只能聊備粗食獻上,以解小姐燃眉之急。今日食盡,明夜再送,望小姐待之。

一寒士雲官一遍又一遍看那信,一邊看一邊流淚,一直到外面響起腳步聲,她才趕忙藏起。

這“寒士”要“明夜再送”,但沒等明夜,雲官就被放出去了。原來那榮祿真的來了,雲官得救了!她不但給榮祿唱了戲,還向他哭訴了一場。榮祿表面上斥責她“不許胡說”,暗地裡卻又向裕祿敲了警鐘,使裕祿在一時之間不敢再動手了。

緊接著在京津一帶鬧起了義和團,他們在天津立拳廠,收會眾,反洋人,舉義旗。裕祿一下被攪了進去,他先鎮壓,後順從,從拔刀相向到跪迎“黃蓮聖母”進入天津城,真是瞬息萬變,風雲難測,置身在這急風暴雨漩渦中的裕祿,再也無心打雲官的主意了。雲官卻樂得逍遙自在,每天在總督府的後花園中讀書練功,優遊嬉戲,真是從來也沒有這樣痛快過。

一天,雲官忽然在後花園的新建長廊中發現了幾行楷書,是題在一幅臨摹馬遠的《踏歌圖》上的,那端端正正的楷書竟和那塊手絹信上的字型一模一樣,那塊手絹是一直藏在雲官身上的,她見左右無人,忙掏出一對照,真的,一點不錯!正是他——那位“一寒士”寫的。長廊裡還有很多幅畫,畫上都題著字。雲官忙一幅一幅看去,題字有真草隸篆,但無論字形怎麼變化雲官也認得,都是他寫的!他是個畫匠?或者是專門給畫題字的書生?

雲官透過內宅的老嬤嬤打聽到了這位“寒士”的情況,原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