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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和下江產的頭等清水煙膏,遇到需要解愁悶,提精神的時候,就跑來抽一頓。他喜歡那種吞雲吐霧的意境,讓小美人翠仙躺在自己對面,上好煙泡,對準火頭,她那小手一撥弄,他那大嘴一吸,剎那間真好似活神仙。

現在秦得利看到的正是這樣一種景象。他扒門縫悄悄看了看,急忙縮回頭退出身來,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外等候著。雖然他心急火燎,想要快些把那一肚子憋氣話傾倒出來,但卻不敢闖進去。他知道這時候的葛明禮正處在升空入雲的極端舒服境界中,如果有誰不識趣驚動得敗了興,讓他從半天空跌到平地上,那就要倒大黴。相反,等一會兒他放下煙槍,屈上膝,合著目,再讓那空虛的靈魂在虛無縹緲的幻境裡轉悠上一圈以後,你再進去見他,就會讓你順心滿意,只要能辦到的事他都會予以滿足。秦得利早已摸透了他的脾氣,不得不耐著性子等候著。

秦得利進屋的時候,葛明禮已坐在大沙發上喝濃茶。筠翠仙斜倚在他旁邊削香瓜皮。一見秦得利進來,她先站起來打招呼說:“秦哥來了,請坐吧。”

葛明禮先是眯縫著眼睛看秦得利,忽然間他像從迷夢中醒覺過來一樣,猛睜開往外凸出的大眼珠子,身於往前一探問道:“怎麼樣?那個王一民到底是什麼人?有眉目沒有?”

秦得利半拉屁股坐在椅子上,哭喪著花臉說道:“可別提了,大哥!咱們哥們兒好險沒栽到他手底下。沒想到一個窮教書匠腰桿子那麼硬,背後站著一個大‘抗叉’的,大得一抬腳就能把兄弟咱們踩扁。”

葛明禮一翻愣眼珠子,把茶杯往茶几子上一頓,一擰眉毛說:“誰?誰有那麼大本事?哥哥去會會他。”

“這個主兒大哥會過。”

“別賣關子,快說是誰?”

“就是玉旨雄一的親侄子玉旨一郎!”

葛明禮倒吸了一口涼氣,黑眼珠子定在白眼仁裡一動不動,半天才說出來兩個字:“是他!”

“正是他。”秦得利探著身子說,“他自己宣稱王一民是他的好朋友。據小弟觀察,他倆簡直比拜把磕頭弟兄還親。王一民出入王旨家如走平地,一眨眼工夫一進一出,就把玉旨一郎搬出來了。玉旨一郎處處還得看他眼色行事,好像是王一民在指揮那個玉旨一郎。”

葛明禮用手一拍茶几子說:“竟有這等怪事!你快從頭講來!”

秦得利點點頭,喝了一口筠翠仙捧過來的濃茶,就把他如何跟蹤王一民到玉旨家,以及又如何遭了一頓盤查的事兒從頭到尾學說了一遍。最後他嘆口氣說:“大哥,這個工旨一郎不但讓我回來一字不漏地稟報給您,最後竟讓我給那個窮教員躬身行禮,賠不是道歉。大哥,這不但是打小弟的臉,也是對大哥您……”

“行了,別說了!”葛明禮的大白臉氣得煞白,他一拍大腿,暴跳如雷地罵道:“我X 他八輩祖宗,我葛某人拼著性命為他們打江山,腦袋別到褲腰沿子上為他們賣命,可他們總是拿老子不當人看。這個小日本當中的大個子,被西洋外國老毛子串了種的小雜種幾次三番拿大屁股坐我,這口惡氣讓我怎麼往下嚥!我,我他媽的吹燈拔蠟卷狗皮,從今不再侍候這份狗X 的局,老子不幹啦!”他那白光光的額頭上青筋暴露,熱汗從腦袋上流下來。

筠翠仙忙去洗臉盆裡投了一個手巾把,走過去輕輕給葛明禮擦擦汗,又拿起一把蒲扇,站在他背後一邊扇著一邊細聲細氣地說道:“大爺,您是宰相的肚量,能容得下世間萬物,何必跟那‘小鼻子’論高低,比上下。再說這‘滿洲國’就是日本人的天下,連當今皇上都是他們扶保著坐上金鑾殿的,金技玉葉也得聽他們的。那有錢的王八都大三輩,何況日本人手裡還握著殺人寶刀呢。話再說回來,您不也就是比他們矮一點嘛,在‘滿洲國’人面前您不是處處都能壓一頭嘛,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