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野頭低著頭,嘴裡嘟囔著說道。
一邊劉庫真則說道:“破野頭只是貪色罷了,僕卻當真有自己的道理。日前登滎陽公府上,請其門下陸媼為僕挑選一名晉陽群賊戶中女子納作侍妾。主上應知僕之身世,僕之一族舊年安居西河,結果卻被東賊賀六渾並其麾下爪牙入鄉剿殺,不得已逃竄於外,幸得主上收留包庇,才得以延傳族勢。
僕與晉陽群賊可謂深仇大恨,所以主上征討賊齊之時,僕之族眾也捨生忘死的為主上效力殺賊。如今總算覆滅賊齊、大仇得報,若能再玩弄仇敵妻女,自然更加快意。那陸媼為僕訪得賊之章武王厙狄幹門下孫女,嬌俏動人,合我心意,僕便納之。
此事早有淵源,並非刻意挑釁破野頭。若其不捨此女,僕願另以別類美人交換補償。破野頭卻不肯聽臣分講,只是一味兇惡吵鬧。僕納此女,是為的快意恩仇,豈是破野頭一般執迷色慾!”
感情你這傢伙還有理了!
李泰也沒想到劉庫真居然還有這樣一番理由,這事邏輯雖然有點離經叛道,但從人情上來說倒也不是不能體會。亂世之中成王敗寇,勝者固然風光顯赫、封妻廕子,敗者也難免妻離子散、身死族滅。
厙狄幹這夥兒晉陽勳貴們當年的確是將離石胡攆狗一般殘殺諸多,如今離石胡追從自己而取得了最終的勝利,可不是得宣洩一下當年的仇恨怨氣。
“此事你兩人私下妥善處理,若日後仍然為此爭吵不斷、喧鬧人前,奪職禁錮、不許任官,不要再給我丟人現眼!”
這兩人除了各自擔任官職,還是李泰門生僕從,所以李泰才作此訓斥,至於他自己是懶得幫他們協調糾紛矛盾。
不過這劉庫真的話卻又讓他心中一動,望著這傢伙沉聲道:“你欲訪齊氏勳門女子自娛,為何要登滎陽公第?滎陽公與這些舊齊勳門仍然交往密切?”
“滎陽公與那些亡國之奴交情如何,僕並不知。只聽說其門下有巧婦陸媼耳目精明,知曉許多賊齊人事,時流若欲求賊齊貴婦嬌娃,皆往託付,多數都能如願。據說當下畿內婚娶,十樁裡倒有四五樁是這陸媼促成的。”
劉庫真對此也無作隱瞞,當即便開口回答道。
李泰聽完這話後,眉頭頓時便皺了起來。他雖然樂見關中與關東時流聯姻合流,但聽劉庫真所言,這麼多的婚配事情都是循著類似的渠道才成,這就給人一種有組織、有目的的感覺。而且這當中還牽涉著司馬消難,自然也就讓人聯想更多。
他將這件事記在心裡,擺手屏退兩人,然後又召來李孝勇,著其速速安排人員將滎陽公司馬消難家事近況與這類給人保媒說親的事情仔細調查匯總一番奏報上來。
李孝勇這些年並沒有追從李泰出任什麼軍政職務,但並不意味著他就一直閒散無事。自從早年間李泰將其安排在長安禁衛之中,李孝勇基本上便留守關中管理家中產業,並且處理一些檯面下的人事,諸如早年前往隴右打劫之類。
李泰如今威望崇高,自然不需要發展什麼特務機構來維持自己的權威與統治,但是也需要有一支耳目力量來豐富自己獲取資訊的渠道,從而保證對整個世道有一個更全面的瞭解。至於這一支力量,便由李孝勇負責籌建,如今在畿內也已經頗成規模。
隨著這些耳目加強針對司馬消難一家的監視,相關的資訊也都不斷的擺在了李泰面前。而在瞭解到更多內情之後,李泰心中也不由得大嘆世事當真奇妙,沒想到早就已經西投的司馬消難居然跟駱超、尤其是其夫人陸令萱攪合在了一起。
在當下這個世道中,由於李泰提前多年便攻滅了北齊,以至於北齊後期那些奇葩都沒能登上歷史舞臺去盡情的展示人性的參差便要匆匆落幕。諸如這位陸太姬在北齊證據中還沒有混出任何的名堂出來,便已經作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