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隨著娘子手指鬆開,頜下鬍鬚便如飛雪一般紛紛飄落下來,頓時又讓他心痛得嘴角抽搐起來,這一部美髯可是為他加分不少,不想今日毀於悍婦之手。
竇榮定的夫人便是楊忠的長女,將門女子性情強直,兼之丈夫在外私納妾室本就是挑釁大婦,故而楊氏此時也是怒不可遏,瞪著竇榮定怒聲道:“那東夷賤婢何在?”
“娘子、娘子請息怒,我並非有意隱瞞,只是此女出身卑賤且乏教養,本意教其禮節再引入門中拜見……”
竇榮定心知理虧,儘管羞惱不已,但還是低垂著頭小聲說道。
楊氏卻不聽他解釋,仍自恨恨道:“那夫主又教了她什麼禮節?教她橫行街市,敗壞我門儀家風?若非京兆府入戶訊問,我竟不知家中竟然納此醜穢!這娼門淫婦尚未入門,已經給我家延惹這樣一番禍端,若是由其入門,我家宅還能得安?”
“不入、不入,我這便命人將其逐出……”
竇榮定為了安撫自家夫人,也不敢再作爭辯,儘管心中還是有些不捨,但還是連忙表態說道,準備先行應付過此事,過後再從上計議。
然而楊氏既然已經找尋至此,便不肯善罷甘休,口中仍是冷哼道:“這娼婦便是禍根,我前不知則已,今既知曉,豈能容其再活人間?是夫主自己料理,還是我引我兒入戶殺之?”
“這、這……事不至此,私刑殺人總是不妥啊!”
竇榮定聞言後臉色便陡地一變,搖頭擺手的說道。然而楊氏卻一言不發,只是冷冷的望著他。
夫妻兩在堂中僵持了好一會兒,竇榮定臉色也是變了一變,好一會兒之後才又澀聲說道:“今次事錯在於我,待我將此料理清楚,歸後再請娘子見諒。”
說完這話後,他便轉身又往內院行去,那外室王氏這會兒正戰戰兢兢立在廊下,當見到竇榮定闊步走來時臉上才又露出一絲笑容,忙不迭入前笑語道:“主公,那悍婦是否已經被逐走……”
“賤婢住口!”
竇榮定聞言後便頓足怒吼一聲,旋即便抓起身後家奴手中木杖,用力將木杖掄起直將這女子砸翻在地,而後不顧其哀嚎乞饒,棍杖劈頭蓋臉的砸落下來,直至這女子氣絕身亡,竇榮定才呼哧呼哧噴著粗氣,將那帶血的棍杖拋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