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擁唐公撤返己陣,並且要向後呼喊卒員來援。
不過李泰卻擺手示意幾人不必如此慌張,倒不是他真的不怕死,而是本身所在便在弓弩射程之外,再加上還有長達十幾丈的河面橫陳在彼此之間,這些齊軍將士們也不過是作個姿態而已,難以直接真正的傷害到他,此番陣前對話要的就是一個氣勢,耍了一把嘴賤惹毛了對方卻轉頭就跑,氣勢上終究還是有點遜。
所以他非但沒有走,反而還抓起自己的配弓,扣住空弦遙向對面一拉,姿態別提有多囂張。這會兒不說其他齊軍將士們,就連素來穩重、正自拱衛在皇帝馬前的段韶看到這一幕都恨得牙癢癢,恨不能入前廝殺一通。
齊主高洋聽完李泰這一番喊話後,心中自然也是憤怒不已,但除了情緒上的憤怒之外,也是不免被勾起幾分念頭轉動的思索。
此時周遭將士們的各種呼喝斥罵,在他聽來便覺得有些嘈雜,緊皺著眉頭面沉如水。平時當他情緒堆積至此時,已經忍不住要爆發出來,可是當又看了一眼對面的李泰時,彷彿有一團冰水自頭頂澆落下來,將他心內湧動的怒火稍作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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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握住一杆長長的馬槊,然後便高高的舉過自己的頭頂。周遭齊軍將士們見狀後便紛紛閉上了嘴巴、不再發聲,然後高洋才微微將槊鋒一轉,遙遙指向河口對岸的李泰,口中大喝道:“羌兒賊舌如刀,當真鋒利。然我齊氏雄兵自有甲刀堅利,不須仰此小道!賊膽熾於辭鋒,來日可敢於此河口列陣決戰?”
李泰聽到這話後同樣不甘示弱的冷笑道:“齊主激言著實可笑,我大軍破門入境將逾千里,豈獨辭鋒所致!河北義絕道沉已久,今我師旅既至、仗義衛道,豈止今日河口,昨日晉陽、來日鄴城,何懼一戰!”
說完這話之後,李泰便抬手向著對面的高洋略作致意,旋即便勒馬轉回,向著後方塬頂己方軍陣所在而去。
此時的銅鞮水中,有一些齊軍軍士們已經泅渡過半,有人甚至試圖於河道淺處站立在馬背上向著對面引弓射擊,當見到李伯山一行竟然直接策馬離去,不免便有些傻眼,一時間愣在河道中,不知道該繼續向前泅渡還是就此返回。
此時的高洋神情也是變幻不定,自然懶得搭理河道中那些進退兩難的將士,他視線遙望著越行越遠的李泰,眼神越發深邃,口中久久不語。
侍從一旁的段韶看到皇帝若有所思的神情,心內頓時暗道要遭,若知道李伯山竟然如此不體面的公然捏造是非來動搖人心,之前在大營中他就應該力阻皇帝到陣前來見其人!
“陛下,羌賊奸險狡詐,所言俱是虛妄汙衊之詞,大不必受此擾亂……”
他一邊觀察著皇帝的神情變化,一邊沉聲說道。
“這個道理我怎麼不會不明白?羌賊是我宿敵,自然不會有什麼良言進獻,王難道以為我會受此影響?”
高洋聽到這話後便搖頭笑語說道,旋即他臉色便頓時一沉,語氣也變得充滿危險意味:“當年謀算革命之時,同樣不是舉國群下皆附從我計,甚至至親、元勳皆有歧言,而今又如何?來日就陣生擒此徒,我當親自推問吾國誰人是貪亂之徒!”
段韶聽到這前半段話後,心內才剛剛鬆了一口氣,而在聽到後半段之後,便不由得眼皮一垂、心內一嘆,這張嘴就要翻舊賬了、還是聽的上頭了,就不該過來聽李伯山那一通鬼話!
高洋卻不再理會段韶,他將視線從河口對岸收回後,便又開始環顧河口南面這一片區域的地形地勢,手持著馬鞭親自指揮安排在左近修築營壘陣線、用於來日在此間和西魏軍隊展開全面的戰鬥。
雖然他表面上已經看不出什麼喜怒變化,但李伯山剛才那一番話可不是聽過就算